離開了李維翰府邸,劉衛民、小豆芽第一次在北京城下了館子,很正常的一頓飯,沒有打架,也沒有進入什么黑店,兩人反而有滋有味聽了場不知名的說書人彈唱,直到天色漸晚,兩人才扔下了賞錢,一搖一晃回到監牢。
一日過了一日,此時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二月,躺在臥鋪上,劉衛民心下不知在想著什么,腦中卻只是閃躍著個大大的“三”字。
房門響動,劉養抱著個老大的包裹,身后還跟著個婦人,抬頭去看時,差點將他從床鋪上驚“掉”了床。
“作死啊……”
劉養一張紙張扔在他的臉上,冷哼道:“這是你小子嬸娘,瞎想著什么?”
劉衛民忙低頭去拿紙張,聽著“嬸娘”兩字,不由再次抬頭去看婦人。婦人年歲當在四十少許,面色還好,看起來不算是個尖酸刻薄之人,慈眉善目的,或許常在人前伺候,見人都是一副低眉垂眼姿態。
若是在他處,見了此等婦人,他還能談笑風生、泰然自若,可這是昭獄監牢,乍一見婦人進入,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忙起了身子,拉著劉養手臂就鉆出了囚牢,眼睛又看了一眼正靜靜為劉養鋪著蓋鋪的婦人。
“劉公公……不是,您老就算……就算心里想著那啥,這里也不合適吧?小將可還是個生龍活虎的大小子呢,那受得了這種刺激?”
“梆!”
劉養照著他的腦袋就是狠狠來了一擊,看著捂著腦袋的臭小子,鼻孔里粗氣直冒。
“臭小子,你想著什么呢?你家嬸娘是幫著咱家拿著鋪蓋來的,一會還要離開呢。”
劉衛民嘴巴微張,又一次看向婦人,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劉養,看的他一臉不解。
“劉公公,您老好歹也是遼東監軍吧?能做了這等職位之人,怎么著也不可能地位低了,就算不是司禮監大公公,那怎么著也得是個小頭頭吧?怎么著,就沒個給公公拿著被褥的小公公跟著?”
劉養心下一陣嘆息,正要開口,余叢升抱著個大酒壇子晃悠悠走了進來,吐著酒氣,打著飽嗝,一屁股坐在床鋪上,看向張大了嘴巴的劉衛民。
“你……你小子懂……懂個屁!宮里……宮里最……最是勢力,今日……今日你在高位,你……就是爺!明日……明日落勢,你就是……就是孫子!”
“吶!”
又是一張紙張。
劉衛民不管什么爺,也不理會什么孫子,伸手忙接過紙張。
“小子,名……名單給……給了你小子,剩下……剩下的就是你……你小子自己的事情了,記住……記住了,你……你自己!”
余叢升手指點著劉衛民,自己向后猛然一仰,眼看著酒壇就要跌撒了一地,劉衛民忙伸手去接,將酒壇放在一邊,又將被子細細蓋好,看著酣睡的總兵大人,劉衛民眉頭緊皺,心下頓覺有種不祥預感,人也不由看向劉養。
劉養輕聲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小子,你與陛下對賭,整個皇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朝堂上也差不了多少了,你小子這是捅天啊!”
劉衛民皺眉道:“公公不敢與陛下對著干,小子可以理解,但小將聽說咱大明文官可是極為膽大,動不動就彈劾陛下的,難道也不敢?”
劉養一臉不屑,說道:“這要看什么事情了,自己的事情當然是一哄而上,你小子么……還是算了,不想著弄死你小子就不錯了,還想著讓他們幫你?幫你打他們自己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