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軍封鎖外城一日夜,一個又一個店鋪被貼上凈軍封貼,不時會有店鋪掌柜大怒與之爭執,結果就是一頓鞭子打得皮開肉綻,被戴上鐐銬枷鎖丟進大牢。
或許凈軍鬧騰的太狠了些,大大小小官吏紛紛在承天門前跪諫,不僅僅是這些官吏,太學監生學子也紛紛加入其中,烏壓壓跪滿了千步廊左近。
宮外陰云密雨,宮內同樣電閃雷鳴,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朱常洛拖著病體坐在殿中,蒼白的臉上大滴大滴汗珠早已浸濕胸前衣襟,王安數次欲要上前為他擦拭,皆被冷冷目光喝退,殿內左右站了一群低頭不語眾臣,如此情景已經足足一個時辰,卻無一人開口。
“陛……陛下,駙……駙馬他……他……”
常云嘴唇顫抖,一句話說了好一會也沒能說清楚。
朱常洛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胸中惱怒。
“說……”
常云重重叩首,金磚上頓時出現一灘血跡,疼痛的刺激讓他冷靜了許多。
“寧德駙馬已經令人押解銀錢入城,一共……一共四百二十七車,銀四百二十七萬兩!”
“駙馬言……言……”
“砰!”
朱常洛大怒,猛然一拍龍椅扶手,額頭青筋直鼓,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更加可怖三分。
“說!”
常云身體猛然一顫,頭顱緊緊貼著金磚,額頭冷汗夾雜著血跡讓人不敢直視。
“駙馬言,四百二十七萬兩,三百萬兩入宮中內庫,余者……余者……”
常云眼睛一閉,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余者皆入駙馬府,充凈軍、幼軍軍資!”
常云說道“四百二十七萬兩”時,殿中數名老臣雙眼一番昏死過去,此時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成國公朱純臣額頭冷汗直冒,一旁鄭國泰卻連連輕碰他的手臂,抬眼更是看到數名大臣一臉憂慮看了過來。
朱純臣雙眼一閉,顫顫巍巍上前幾步跪倒在地。
“陛……陛下,臣……臣彈劾漕運總督李三才貪墨不法,彈劾……彈劾寧德……寧德駙馬縱兵欺壓良善百姓,公然貪墨……”
“砰!”
朱常洛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額頭冷汗更甚三分,鼻孔無聲無息流淌著的鮮血讓王安大駭。
“陛下……”
“閉嘴——”
王安剛踏出一步,朱常洛就是一聲憤怒暴吼。
“朱純臣……”
“朕的好臣子……”
“告訴朕,駙馬封查了你成國公的店鋪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