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劉養兩人將魏忠賢送出府門,直到魏忠賢消失在街道拐角,兩人才轉身回府。
“小子,此人可行?”劉養突然開口。
劉衛民眉頭微微皺起,靜靜說道:“小子的大舅哥自幼幾如喪母,又是個重情義之人,待客巴巴若母,魏忠賢與客巴巴又眉來眼去,將來必登高而俯視朝廷內外。”
劉養一臉怪異道:“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那客氏與之對食的并非此人,而是王安之子魏朝?再說,陛下登基,必不久納娶宮妃,后宮有主,客氏自不能再居于皇宮,朝臣們也不會允許。”
劉衛民微微搖頭,說道:“監軍大人若是客氏,居于東宮時,吃了上頓沒下頓,對食之人又每每呵斥謾罵,而在這時,突然冒出個時不時送來些救濟銀錢,送些飯食之人,此人又風趣體貼,監軍大人若是個村婦,一個只能依靠勾心斗角才能活下去的村婦,天長日久之下……大人若是此等婦人,大人會選哪個?”
“選每每謾罵呵斥之人?”
“還是個每每在困難時,體貼呵護之人?”
劉養一開始很想跳起來,重重敲擊眼前混賬小子的腦袋,可聽到最后反而眉頭皺成了山,沉默良久,還是微微搖頭。
“鎮國,不是老頭子不贊同你的話語,而是……而是你不懂宮內宦官、宮女的規矩。”
“雖我等宦官為不全之人,咱……你阿父與你阿母也無法與正常夫妻那般明媒正娶,但我等也絕非兒戲,名分一旦定下,甚至比民間尋常夫妻還難以隔離!”
“內廷所有宦官、宮女也絕不會答應!”
劉衛民大大白了劉養老兒一眼,這老宦官自打在昭獄占了自己便宜后,時不時就占起自己便宜,兩人相互斗爭了幾次無果,他也懶得與之計較了。
聽了劉養話語,劉衛民卻不屑一笑:“宮內的規矩再大,難道還有我那大舅哥的嘴大?”
“魏朝是誰的門人?”
“是王安!”
“王安秉性如何,不用多說了吧?”
劉衛民說道:“皇爺爺不喜岳父,或許也正因此,王安不僅僅不會阻止岳父整日花前月下,還會大力支持岳父日日做新郎,對大舅哥喜愛木匠活計也絕不會阻止,可如今不同了。”
“我那大舅哥成了皇帝,還是個少年皇帝,王安乃馮保之門人,身上帶著馮保的痕跡呢,大人真以為王安不會與朝臣們一同欺負我那大舅哥?”
說到這里,劉衛民突然皺起眉頭,低頭思索今日幾個駙馬跑去天工閣的事情。
“奇怪了……”
見他如此,劉養疑惑問道:“怎么了?”
劉衛民皺眉說道:“今日前去天工閣時,卻見到瑞安、延慶、壽寧三位駙馬爺在,而且還拿著禮部挑選的一干女子畫像。”
“陛下要納妃?”劉養一驚。
劉衛民搖頭說道:“我那大舅哥若是納妃,自然會先通知司禮監,由司禮監傳達禮部,由朝廷向天下各州府選拔秀女。”
劉養微微點頭,程序上是如此。
劉衛民皺眉道:“若是如此,此等之事不可能不被我等知曉,大人身居司禮監,若司禮監事先知曉,大人也應該得知了才是。”
“可……可這種事情……外朝再愚蠢,也不當……不當隱瞞了司禮監啊?”
“嗯……至少王安是知曉的!”
“可……可他們究竟為何如此?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