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今日要去莊子嗎?”
劉衛民正待穿衣起床呢,小媳婦朱徽妍很難得醒了個早,露著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他。
“怎么了,醒了這么早就是問相公這句話語?”
“昨日……娘親想要相公在宮里也打口井呢。”
朱徽妍正要從暖和的被子里鉆出來,卻被一只大手按住。
“一口井而已,過兩日讓小三帶著家伙什去一趟宮里就是了,天氣有些冷了,別不當回事兒,若真病了,苦的可不僅僅只你一人。”
“嗯,相公也多穿些衣物。”
聽了她的關懷話語,劉衛民不由輕點了下她的鼻頭,笑道:“你家相公身體壯如牛,好著呢!”
“行了,你再睡一會,等相公入宮接了七妹、八妹,一會再送你們去學堂。”
劉衛民一邊穿著衣物,一邊說道:“相公估摸著要在莊子里待上十天半個月,這些日若是覺得一人寂寞,可以去七妹、八妹那里住上幾日,與岳母多相處幾日也不算太差。。”
朱徽妍大喜,又要鉆出被窩,再次將她按了回去,嘴里不滿嘟囔道:“真是的,說話就說話,一點都不老實。”
劉衛民也不去看噘著小嘴不滿的她,跳下床來走向外間。
此時已經是九月,看起來太陽高掛,但早晚卻冷,北方要遠比南方的秋冬來的更早,只不過此時已經月余沒落下一滴水,空氣也顯得甚是干燥。
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先是稍微活動兩下身體,洗刷一遍后自顧自當起馬夫,抱著個木盒自顧自入宮前去接兩個小姨子出宮。
唯一不同的,在經過乾清宮時,并未徑直饒過前往仁壽宮,而是停了下來,將馬車扔給一直跟隨在后的常隨宦官馬四海。
“四海,你去接一下七妹、八妹,本駙馬有些事情要尋魏公公。”
說著也不理會馬四海答不答應,從車內拿過木盒,隨意抱著木盒走向乾清宮。
馬四海看著他將木盒夾在腋下,一手不時還往嘴里塞些餅子,看著他毫無任何肅穆覺悟走向乾清宮,不由搖頭輕嘆,拉著馬車轉道前去仁壽宮。
天工閣與乾清宮正殿不是很遠,原本只是間直房,因朱由校喜愛才改成了“天工閣”。
這個時候,朱由校一準在乾清門,一準正昏昏欲睡聽著文武百官不時出列奏報朝廷大事。
大明駙馬只是皇家高級奴仆,皇帝不高興,屁品級都沒有,但大多都會給個錦衣衛千戶的虛頭,所掌職司也多是祭祖之事,有時也任些無關緊要的職司,比如領些京衛看管宮門啥的。劉衛民卻有些不同,身為幼軍、凈軍指揮使,已經是二品大員了,大朝的時候是可以站在殿前閉嘴不說話的,只不過他不樂意與大舅哥一般打瞌睡罷了。
內宮宦官、宮女都知道他是如何的受寵,一個人抱著木盒坐在乾清宮臺階前,也沒人敢上前驅趕,任由他啃食著雞蛋菜合。
菜合子都啃食完了,都等了好一會兒,眼瞅著馬四海都拉著馬車回來了,怎么還未下朝?
劉衛民抬頭看了看日頭,最后還是向馬四海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自行出宮離去。
他一個人在乾清宮大殿前無聊數著螞蟻,卻不知殿內正因他的事情頭疼不已呢。
壓水井在人前算是出了大風頭,就算再如何懷疑,冒出的水卻是真的,尤其是死守著城外壓水井一夜未合眼的陜甘、山西官吏,城外兩口壓水井一夜就算沒停過,這個人壓水累了,那個人上去就是一陣呼哧呼哧壓著水,一夜未停,原本渾濁的泥水反而潔凈了許多,水量卻未見半分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