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咱家就在著等著,所有!膽敢私藏一兩銀子,咱家打殘了你!”
“去——”
魏忠賢猛然指向門外,魏釗哪里還敢多嘴,自己兒子都成了這般,他也怕這個四弟真的拿凳子砸在他頭上。
魏釗父子連爬帶滾逃出廳堂,魏忠賢呆立良久,這才低身一一拾起散落的紙條……
劉衛民本想著接兩個小姨子公主出宮,隨后就離開京城前往劉家寨,炭石礦的事情已經不能再等了,有好多事情還等著他去做呢。
本想著將木盒扔給魏忠賢,讓他自己看著辦好了,不料大朝竟然耽擱了時間,眼瞅著日頭都快日中了,想了下,還是決定做了飯食送去學堂。
正裹著圍裙做著紅燒魚呢,小豆芽前來,說是魏忠賢拉著兩車銀子來到了府門前。
“魏公公還是蠻講究的嘛~”
劉衛民點了點醬油,一邊蓋上鍋蓋,頭也不會吩咐了一句,小豆芽也沒開口回答,轉身出了廚房。
很快,尚沒一盞茶功夫呢,魏忠賢提著衣擺急匆匆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個三哥似的魏良卿。
“駙馬爺……”
魏忠賢剛剛躬身,尚還未開口說完話語,老大的湯勺出現在嘴前。
“魏公公也曾執掌過御膳房,嘗嘗本駙馬手藝如何。”
魏忠賢小心嘗了點湯汁,點頭贊道:“縱是宮內御廚,也當不得駙馬爺手藝!”
“呵呵……”
“魏公公,劉某給你木盒,可不是讓公公把事情鬧到陛下跟前,減了你我情分的。”
魏忠賢心下一喜,忙點頭說道:“駙馬爺說的是,咱家也著實不知此事,全是咱家不懂事侄兒做下了如此混賬之事,咱家已經將人帶來了,要打要殺全由駙馬爺心意,咱家絕不敢說了半個不字!”
劉衛民拿過碗碟,一邊盛起紅燒魚,一邊笑道:“劉某知曉此事與魏公公無關,若真是公公授意,劉某也不會將此事告知了公公,劉某脾性公公又不是不知。”
“當然了……劉某不希望今后再發生此事,為了大明朝……劉某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哪怕……讓陛下惱怒劉某一輩子!”
劉衛民嘴角泛起笑意,向面色微白的魏忠賢示意了下,魏忠賢忙拿過一旁的食盒。
“先是薩爾滸,后是李三才,如今又是壓水井,劉某相信,就算外朝文武百官再如何不喜劉某,只要劉某不摻和任何朝堂政事,他們也絕不敢再隨意招惹了劉某。”
“有一個劉某,文武百官就夠頭疼得了,劉某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喜歡陛下身邊再多了外人,應該不會喜歡客嬤嬤、魏公公。”
“公公是聰明人,這等不可與人道的關節,公公應該最是知曉,友敵不分這種蠢事,劉某想來公公也不會去做的。”
劉衛民向魏忠賢燦爛一笑,魏忠賢心下驚慌,連連點頭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公公的銀錢還是拉回去吧,不過呢,那個炭石礦就留給劉某好了,劉某也的確缺了些炭石。”
“至于買礦的銀錢……就不給公公了,算劉某欠了公公一個人情,公公需要相助之時,劉某再還與公公,如何?”
魏忠賢大喜,忙低身說道:“駙馬爺,此事終是我魏家的錯,哪里還敢向駙馬爺討要銀錢?”
劉衛民點頭微笑,又搖頭嘆息,說道:“公公是聰明人,只是客嬤嬤那里……還需公公多為勸解一二,劉某除非逼不得已,真不愿陛下再受‘喪母’之痛。”
劉衛民嘴里說得輕巧,魏忠賢卻神情劇震,他知道眼前之人若真蠻橫起來,任何事情都做的,正要開口……
“那個……魏朝……禍害啊!”
“陳三……趙九……已經去了地府,就不知魏朝何時前往啊……”
劉衛民也不理會一臉呆滯、身體微微顫抖的魏忠賢、魏良卿叔侄,自顧自搖頭嘆息提著食盒離開。
“日落前,客光先、侯國興、成國公府、淮陽侯府、張府、王府、楊府、馬府……不送來一萬兩,送來炭石礦場……”
“抄家!”
“諾!”
小豆芽躬身領命,劉衛民只是自顧自提著食盒走向府門,馬四海手按刀柄,不急不緩緊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