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將手里賬單放下,收拾了下一旁的椅登,說道:“臭小子挺沉的,抱著也累人……對了,這回是不是又被彈劾慘了,沒被大舅哥罵娘吧?”
朱徽妍抱著不老實的兒子坐下,笑道:“皇兄可沒你這么暴躁的脾氣,就算不滿也只是稍微說上兩句,對了,袁巡閱回京了,聽起來數據很詳盡呢,只是……妍兒覺得更加不靠譜,大明各衛所情況差了太多,老弱占了一半還多,而且,袁巡閱準備抽調七百四十六個衛所,涉及的范圍也太廣了。”
聽了“七百四十六”數字,劉衛民不由一笑,說道:“袁崇煥也是拼了,竟真的要一次性抽調整個大明真正精銳,估摸著魏忠賢、方從哲是絕不會愿意的。”
朱徽妍點頭笑道:“是呢,山西、陜甘、北直隸軍卒衛所不動,只能抽調其余府縣軍卒,可各衛所情況很差,衛所軍卒逃散青壯很多,若孫師想要堵住群臣的嘴,皇兄若想贏了相公,就只能抽調真正精銳,僅湊足的二十萬老弱,相公可不會滿意的,可不就成了這般了么。成了這般,反而讓魏公公、方閣老愈發不滿,抽調的衛所也太多了些,隨著袁巡閱上奏的數據,還有好幾百人的彈劾,全是些衛所將領。”
劉衛民微微搖頭,苦笑道:“所以說啊,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只能一點點的來,袁崇煥這么一彈劾……又不知該亂成什么樣了。”
朱徽妍不由拍打了他的手臂,很頑皮向他做了個鬼臉,笑道:“自陛下那里回來時,妍兒可是偷聽了方閣老、魏閣老的談話了,若非如此,還不知曉是相公逼迫皇兄、孫師放棄討伐建州賊呢!”
劉衛民一愣,忙挺身坐直了身體,一臉不解道:“方從哲?魏廣微?不是……他們怎么能如此造謠啊?俺啥時候有逼迫大舅哥和孫承宗了?”
“裝!使盡裝!別以為妍兒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兒!”
朱徽妍很是大大白了他一眼,劉衛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俺都成了囚徒,整日在家教學生、哄孩子、陪老婆,俺做啥了,俺咋不知道啊?”
朱徽妍狠狠頂了頂兒子小老虎額頂,照著小嘴“吧唧”親了下。
“爝兒,爹爹最會裝了,是個大大的騙子,差了一丁點就騙過了咱們娘倆!”
劉衛民更加郁悶不已,不滿道:“你們娘倆就使盡擠兌老子吧,早晚老子會被你們娘倆擠兌爬上了張氏的床,讓你們哭都來不及!”
朱徽妍可不怕他這個紙老虎,反而白了他一眼。
“愛爬不爬,反正皇兄又不打俺們娘倆的屁股!”
劉衛民張嘴想辯駁,張了嘴卻又只能郁悶閉上,娶了兩個都不能碰的女人,奈何?
朱徽妍見他一臉郁悶,不由一笑:“相公可別說小豆芽的事情你不知道,妍兒可是很清楚幼軍魏延山去了哪里,沈遼三十萬建州賊又是從何而來?三十萬建州賊,生死危機下,僅二十萬衛所軍卒,相公覺得能保證獲得絕對的勝利?相公可莫說,不是相公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