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朝廷名下報社如此污垢寧德駙馬府、劉家寨,國公之產業,乃至錢莊、糧莊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農戶紛紛與寨子解除契約,看著國公損失無數,可……可你發現沒,咱們的報社對此不聞不問,無論百姓有多少人兌換銀錢,也無一絲異樣言語,這說明了什么?”
陳三嚴皺眉許久也沒想了清楚,撓頭道:“老周,你就別與俺兜了圈子,這說明了啥啊?”
周文海嘆氣道:“這說明……國公刻意與朝廷、百姓脫離開來。此時看著國公損失了無數,但這些損失在國公看來根本算不得什么,脫離開來……是……是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
“嗯。”
周文海沉思良久,無奈搖頭,嘆氣道:“究竟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不可知。只能靜等。”
陳三嚴微微點頭,兩人一陣沉默。
看著空無一人椅凳,陳三嚴突然說出讓周文海意外話語。
“老周,朝廷不敢如何了駙馬爺,你我還是小心些,出入必須多帶幾個兄弟,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應該小心些,家里的人還是送去寨子吧。”
……
“也好,明日就讓人送去。”
刺殺,在他們接手漕幫的那一刻就沒停止過,漕幫控制了南北河運通道,每年數百萬兩價值的南北貨運,以往漕幫只是官府的狗,只是幫永遠上不了臺面的苦力,如今卻是個怪獸,官府也奈何不得的怪獸。
陳三嚴、周文海知道,寧德駙馬府沒有坍塌前,沒人敢明著動了他們,但這只是明面上,控制了河運,得罪的人太多了,總是有些人暗里刺殺。
京城糧價如同脫了僵的戰馬,一日一價,所有人心下驚恐不已,不僅僅是普通百姓,那些大商賈回頭去看時,反而察覺了自己并未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財富,高昂的過路費、高昂的糧食收購價……沒有得到想要的財富,反而讓自己處于更加危急境地,各家店鋪門前圍攏的百姓情緒愈來愈憤怒不受控制。
馬車停頓,前院的爭吵謾罵聲入耳,福裕糧莊掌柜王九跳下馬車,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嘴角不屑上翹,手中檀香鑲金佛珠微微轉動,在一旁孫家管事弓著身子引領下,大步走入看著只是個青磚瓦石大院。
大院并不似江南,沒有江南那種精致小橋流水,只是個干凈些的庭院,什么都沒有的巨大空地。
王九見慣不怪,知道如此庭院才方便馬車進出、裝卸貨物,根本不用管事引領,徑直走向庭院深處,遠遠就看到三棵大樹下的閣亭中坐著高矮胖瘦十余人,所有仆役都被趕的遠遠。
遠遠的,人未至,王九已經高高抬起手臂抱拳。
“孫老,恭喜,恭喜啊!”
“哈哈……”
王九大笑,閣亭中幾人隨一老者站起,余者好像與王九有怨一般,反而或側頭,或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水,皆不愿去看。
孫老,江南杭州孫家,家中糧莊至今已有兩百年,是江南三甲之糧商,不僅江南擁有大量田地,兩淮、河南、荊襄、北直隸皆由田地。
“王東家說笑了,老朽哪里有喜啊,我孫家不遭難就已經不錯了。”
“來來……入內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