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撓了撓頭,說道:“如今駙馬府所占關內田地有……有百萬頃……”
“什么?”
鄭貴妃身體陡然挺直,眾婦人更是一臉驚駭看著他。
“孫兒早先年與皇奶奶說過陜甘很可能會有災禍,因孫兒這些年準備,這場災難事實上已經可以控制,只是陛下出了意外,孫兒沒了政治上支持,甚至不得不離開京城,因孫兒并不認為朱由檢主政后情況會越來越好,并不僅僅因為他壞了漕運和大明錢莊。”
“這場動亂……孫兒是故意的,局勢雖漸穩,未來十年內卻依然饑荒不斷,孫兒今歲僅糧食一項就付出千萬兩之多,未來十年,估計救災需耗費三千萬至五千萬兩,當然了,這需要進一步評估,需要評估孫兒手里的田地產出情況。”
“早先年孫兒知曉有此等災禍,所以早先年從漕幫中抽調了一些人入兩淮、河南,一旦有無可避免災禍就會趁機作亂,奪取富戶名下所有田地。”
“還有陜甘賊眾,這些賊眾有不少人是當年薩爾滸之戰敗逃的陜甘邊軍,因為害怕朝廷以敗逃罪之,沿著遼東與韃靼之間山嶺逃回大明,因為河南巡撫張我續殺了些人堵住了潼關,故而北上藏于呂梁山為匪,孫兒早先年知曉此事,當時孫兒被皇爺爺囚于牢中,大兄散了些兵卒隨之逃入呂梁山,還有……還有就是孫兒自囚牢中救出的遼東薩爾滸逃將,留下來的成了幼軍將領,走的一些也因此進入呂梁山,陜甘大亂,各縣城皆破,西安府亦被賊人占據。”
“當年所做所為只是因為孫兒想著,若陜甘真的有一場無可避免災禍,這場災禍也當由朝廷來控制,盡管當時孫兒可能隨時被朝廷砍了腦袋,僅僅只是希望盡可能給朝廷一個多余選擇。但也因此,陜甘、河南、兩淮,七八成田地都成了孫兒之田,大明錢莊之災禍,損失最重的是江南和山西商賈,百姓打砸搶奪富戶頗多,富戶破產之田地皆被孫兒巧取豪奪收入囊中。”
一屋人全駭然看著眼前低頭之人,不知道是該如何評論眼前“忠義”小子,聽了這話語,這場動亂不僅是他觸動引起的,更是早在多年前就準備好了的。
劉衛民不敢抬頭,只得硬著頭皮解釋,不解釋也不成,太祖時大明朝耕地才八五十萬頃,歷經兩百年,如今賦稅田才四百余萬頃,不算關外遼東千百里沃土和河套耕田,僅關內一下子得了百萬頃田,咋得來的?
如此之多田地,他若不開口,別人或許一時間不清楚,但這么田地就是想藏也是藏不住的。
屋內落針可聞,就算是小喜兒如今也知道百萬頃田意味著什么,劉衛民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自太祖時,我朝耕田八百五十萬頃,到了大舅哥時才四百余萬頃,稅賦之田損失過半,損失過半田地皆為文人或其他緣故侵吞,皇莊、王莊雖也占了不少,但還達不到恐怖的四百萬頃地步,今時孩兒所搶之田,雖也有些確實是良善百姓之田,但至少七八成是商賈、富戶田地,而這些人田地近半為無賦之田。”
“孫兒之所以搶這些田地,甚至今后衛民錢莊或是駙馬府,也會趁有田富戶、文人困頓時落井下石,逐漸將天下田地全部收購下來,將天下田地成為駙馬府名下私產,以朝廷監督,不允許私人買賣,亦不允許駙馬府出售,三十年,以村寨人丁均分,田地二十稅一佃租,上交朝廷三十稅一賦稅,余者入皇宮內庫,杜絕朝廷賦稅再次流失。”
“除此田地,經此動蕩孫兒亦想與當年寶鈔,將歷年來發放的鹽引贖回銷毀,嚴鎖各處鹽場清查,重整鹽場,皇奶奶也知皇家學堂使用水泥之事,水泥遇水則為石,于各大鹽場之外,可使用水泥建造水池,引入海水日曬之,用以增產鹽之量,海外小琉球、平安道、蘇祿、安南、大明島,以及南洋所得之地曬鹽,以此等之地鹽巴用以償還大明朝歷年所欠之鹽,恢復朝廷官售鹽巴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