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心底長嘆一聲,終究是不得不開口,阻止帝江的行為。
“咳咳!”她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組織好言辭,找尋一個合適的切入點,讓自己不會那么被動,搪塞過去先前自己的所為,并且站在一個道德的高點上,“帝江道友,不用再自責了……”
“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呢?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且加以改正,就足夠值得喜悅和開心了。”后土莊重肅穆的道。
“不!”帝江搖頭,再搖頭,滿臉悲戚,“正所謂眾口鑠金……謠言的傷害,無聲無形且防不勝防,造成的傷害,又豈是簡簡單單認錯就能揭過的呢?”
“看此刻,共工道友,一臉委屈和憤懣……那代表著他心底是何等的痛苦與傷感啊!”
“我因一念之差,造成了這樣的后果……良心不安、良心不安吶!”
帝江祖巫,心有正氣,品行高尚,誠摯動人……他用最嚴格的巫生準則要求自己,要做一個胸懷大仁的偉岸祖巫,成為當世生靈心中的完美道德標桿!
后土臉色發黑,她看了看共工——
‘這是生氣?這是痛苦?這是傷感?’
她看得很清楚……畢竟,眼睛沒瞎。
‘對……先前他的確是這樣。’
‘但現在?’
‘我看他這是要笑!要狂笑!’
‘只不過,他怕笑出來之后,一出門就被某兩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空間祖巫、土之祖巫蒙面聯手暴打,才很艱難的忍了下來……忍到額頭青筋突起,快到了自己的極限罷!’
這么一想,后土的眸子就瞇了起來,冷厲鋒芒一閃即逝,話音卻越發柔和。
她如是對帝江道:“你良心不安,不正是因為傷害到了共工兄弟的心,擔憂彼此間留下了芥蒂,從此之后不復戰友情誼嗎?”
“但,你為何不問問共工道友……經過你一番自我檢討之后,他是不是原諒你了呢?”后土祖巫和善的看了共工一眼,“帝江啊……你要相信我們在場的每一位祖巫。”
“我們每一個,都有著最博大的胸懷,最廣闊的心胸……最能善解人意,不拘小節,不會因為他人一時的無心傷害,而時常掛在嘴邊,表現在行動上……共工道友,你說……對不對?”
共工默然。
他看了看面色“平靜”的后土,再看了看神情高遠莫名的帝江……本來強忍的笑意瞬間煙消云散,轉而心底升起一股可怕的寒意。
共工張了張嘴,沒說一個字就閉上;緊接著又張了張嘴……
幾次反復之后,最終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吐出了一個字——
“對!”
“誒呀呀!”
后土臉上掛著感動無比的神色,甚至于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像是要擦拭去眼中的感動淚水……當那袖子放下時,肉眼可見的,她眼眶紅了起來。
“共工道友的表現,證明了我們祖巫的高尚品德,海納百川的心胸氣度……”后土慷慨激昂的道,“大家彼此包容、彼此幫助……齊心協力,注定會取得這個紀元的最大勝利!”
“帝江……你說是嗎?”
后土祖巫上前幾步,很誠懇的看著空間祖巫。
帝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對……后土妹子高見!”他撫掌贊嘆,“我們祖巫,心往一處用,力往一處使……橫擊天道,大敗妖族,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