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場的人員,哪個不是大羅?哪個不是耳聰目明?
一個個的,都聽得清清楚楚,相視無言。
接引還在繼續嗶嗶著,口燦金蓮,指點江山。
“那妖族夠很辣,宴會上都有突發精神病,相比之下人族手段就欠缺了些,眼下被媧皇的身份給纏住,想扯反旗又不好下手,難免束手束腳。”
“換我來指揮的話。”
“那就直接死人!”
“在某個家伙瘋牛病發作、援手又未至的關頭,立刻舍命,自裂神魂血肉,爆開濺滿整個天庭!”
“如果可以,再讓天地降血雨,驚動整個洪荒人道。”
“這樣一套操作下來,天庭方面就徹底尷尬了。”
接引古佛對冥河魔祖講述著,讓這位魔祖有些懷疑自己眼下魔道總裁的職位是不是假的,竟然有些秀不過在公司業務上唱對手戲的家伙。
“人族現在還沒反出天庭,是被承認的妖族重要組成部分。”
“一位使者,代表人族出席天庭宴會,卻死的那樣慘烈……呵。”
“哪怕事情緣由可以被推到羅睺鍋……魔祖的身上,但天庭也要大出血,媧皇可順勢發怒,撈點便宜。”
“而且事后。”
“未來人族若想伐天,也可用此作筏,都不再需要鄭重考慮媧皇那邊的牽扯——人道蒼生,甚至還會表示理解。”
“死了一個最杰出英杰,被天庭妖神隨意滅殺,這足以成為最合適的出兵造反理由。”
接引古佛幽幽道來,講述了先前局勢的又一種隱藏解法。
非常極端,極度兇狠,是棄子而爭勢的打法,劍走偏鋒到了極致。
但,里面的確是有幾分道理,讓許多暗暗聆聽的大羅頷首。
“可我記得,曦在人族中雖然出色,但也沒到最杰出的地步……”冥河摸了摸下巴,微微抬了下杠。
“嗨!”接引不以為然,“事后追封不就完事了?”
“人族里頭,有好些個不省油的燈……只要有人開了這個頭,剩下的部分他們自然就能給操作補全。”
“信不信,真如我所說……曦一涼涼,尸骨被送回去,立刻就全族悲傷紀念,有幾個智者賢者開始整理其過往事跡,書寫其做所作為、種種對族群功績,將之放到神壇上,供奉萬古歲月?”
“那些家伙,厲害著呢!”
“我見了,不至于發怵,但有時候也得避其鋒芒。”
接引古佛感嘆。
“也是。”冥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附和了一聲,而后搖頭,“可惜了。”
“這情況只能存在于推衍中,無法親眼看到了……曦還活著,沒有死成。”
“不然,媧皇就被解套了……而人族,也不用背負道義上的枷鎖,并且時刻捏著從妖族中分離脫出的籌碼。”
妖族中的一位皇,造化了人族,成就了人族。
這是天大的恩情,是巨大的因果。
可若是承載了全人族希望的崽,死在了天庭手中?
什么恩情,什么因果,都是一筆勾銷,再不相欠,人族反天,問心無愧。
許多大羅,暗暗頷首。
就算對于那沉迷補鍋……磨的媧皇來說,這些話也如同是晨鐘暮鼓一般,震蕩其心中,從手頭上的工作中收回了精神。
她先是一臉沉思,而后望向了曦,眼神莫名,似有惋惜的樣子。
這讓曦心頭發涼,后背有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