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蘇信一眼,語氣緩和了不少:“你繼續說你是怎么解毒的吧,我倒要看看,我王難姑苦苦研究了十年才研究出來的三蟲三草之毒,你是怎么破掉的!”
她雖然繼續讓蘇信說他是如何解毒的,但實際上,在看過那枚九花玉露丸之后,她心里已然相信的八分,要研制出這種丹藥,不是有著一身非同小可的醫術,是斷然不可能成功的,這個少年,這個少年……
蘇信詳細的把自己祛毒的手法說了一遍。
王難姑聽的默然不語。
她本是個極不服輸的人,但不知怎么得,看著蘇信那年輕的面容,竟然有了一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一時之間,她的神情便變得有些意興索然。
其實她自己知道,她其實一直不如她的師哥,而她之前之所以能贏,不過只是她的師哥在讓著她罷了。
為了不跟自己比試,原本醫者仁心,慈悲為懷,年輕時立志懸壺濟世普度眾生的師哥被自己逼成了見死不救的醫仙,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斷然不會下毒謀害明教弟子罷了。
沒想到她自己的本事不如自己師哥也就罷了,結果連師哥收的弟子都不如。
之前江湖上傳言自己師哥收的弟子醫術如神,年紀輕輕,一身醫術已不在自己師哥之下,她也只是在當笑話來聽的。
那些俗人哪里知道自己師哥的醫術到了什么水平?
不在自己師哥之下?
簡直就是笑話!
她王難姑一輩子就沒有佩服過什么人,惟獨自己的師哥,她卻是萬分的佩服。
但現在她親眼看到了自己師哥收的那個弟子,這才知道,江湖上之前的傳聞,并不是虛言。
即便是這少年的醫術不如自己師哥,想來也不會差上多少了。
而這個少年才多少歲?
看他的樣子,大概連二十歲都沒有吧?
自己師哥在二十歲的時候,才是什么水平?恐怕連這少年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吧?
后生可畏啊!
要是他到了自己師哥這個年紀,那自己的師哥,恐怕也遠遠的不如了。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王難姑看著面前的蘇信,心頭不由得涌出了無數個念頭,既是在感慨自己師哥后繼有人甚至青出于藍,也是在哀傷自己竟然連自己師哥的弟子都不如了。
之前面對著自己的師哥,她還可以去爭一爭,但自己師哥的這個弟子,難道自己還能厚著臉皮去爭一爭不成?
她還要臉呢!
罷了。
王難姑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離去。
但她剛剛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聲音有些顫抖的向著蘇信問道:“現在可是四月?”
蘇信不知為何王難姑要問日子,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是四月十八,按照往日里師傅外出的日子算的話,最晚五月初五之前也就回來了,師傅可是時常提起師母呢,說這些年師母離他而去的日子,他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這些話胡青牛自然不可能跟蘇信說,但也不能說這些話是假的,因為胡青牛就真是這么想的。
而蘇信也想要撮合自己師傅跟王難姑和好。
聽蘇信這么一說。
“四月,四月,那不就是她的忌日么……不好!”
王難姑不由臉上一紅,不過很快,她的面色就變得有些蒼白,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里小聲嘀咕了幾聲,然后咬了咬牙,腳下猛然一踏,運起輕功,全力向著谷外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