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亭之中,當中放著一張石桌,桌子上隨意的放著幾份豬頭肉豬耳朵豬舌頭之類的鹵味,對桌坐著的兩個人正在推杯換盞的開懷暢飲,似乎一點也沒有把周圍的那數百名虎視眈眈的武者放在眼中。
這兩人中的一個是一名老者,這人蘇信也認識,正是他從西湖牢底救出來的任我行,在他身后還站著三人,一人是向問天,一人是任盈盈,最后一個是梅莊四友里的黑白子。
而跟任我行對桌而坐的,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相貌儒雅的男子,穿著一身讀書人的文士服,要不是在他身旁立著一桿快三米長,足有小孩胳膊粗的長槊的話,他像是書生多過像是武者。
“任教主,萬某提醒你一句,在你面前的可是陛下親問的朝廷侵犯,你好不容易才從東方不敗的囚籠里逃出來,可別清福沒享到,又把這條老命丟了!”
說話的是這數百名武者的首領,他穿著一身蟒袍,大概五六十歲,面白無須,眼神陰冷。
誰知道任我行卻仿佛沒聽過一般,他伸手撕下一只雞腿了塞進嘴里大嚼,咔嚓咔嚓聲里把雞骨頭都咬成了碎片,而后他端起身前滿是酒水的白瓷大碗了一口喝干,才開口對面前那男子說道:“趙兄弟,你也想了一炷香時間了,剛才任某說的,你可愿意?”
那男子端起碗來同樣把碗中的酒水喝干,他搖了搖頭,說道:“任教主,您的好意趙某心領了,不過在下早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只想找到恩公的兒女,找一處地方隱居,不想再過問江湖上的事了。”
聽到此話,任我行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他沉下聲來,說道:“趙懷安,你可知道,任某這輩子從未如此禮賢下士過?”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按住了面前石桌的一角,只聽到咔嚓一聲,這石桌的一角,便被任我行硬生生掰了下來。
然后任我行手掌一攥,這石角便化作了無數石粉飄散了開去。
一旁的向問天見了有些急切的說道:“趙兄弟,你只要答應加入咱們日月神教,助任教主殺了東方不敗那妖女,讓任教主重回教主之位,我這光明左使也可以讓出來給你當,你就是咱們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日后咱們教主一統江湖,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向問天見趙懷安仍在低頭自顧自的吃喝著酒肉,對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為所動,他便繼續說道:“……趙兄弟,就算你想為楊宇軒報仇,那也不難,等任教主一統武林,咱們便可起兵造反……格老子的,當初這大明朝的太祖皇帝也是咱們日月神教的教主,百多年前他能坐著龍椅,現在咱們任教主便坐不得么?到了那時,你就算是把這狗皇帝的頭割下來當尿壺,也隨你的便!”
聽了向問天的這話,趙懷安嗤笑了一聲,顯然是對向問天的話極為不屑。
這一幕看在任我行的眼中,他的目光徹底陰沉下來。
向問天還想再說些什么,但他還不等張嘴,便看到任我行對他擺了擺手,他只好嘆了口氣,不再開口了。
“在下吃飽喝足了,謝過任教主的款待了。”
趙懷安拍了拍手,拿起身邊立著的那桿長槊,抬腳便向著涼亭之外走去,而涼亭之外那數百名武者,見趙懷安拿著兵刃從涼亭出來,臉上竟然露出了無比驚懼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紛紛連退了幾步。
“萬喻樓,今天曹少欽沒在場,就憑你一個,也敢攔我?”趙懷安在那身穿蟒袍的老太監前站定了身子,淡淡的問了一句。
這老太監看到趙懷安那冰冷的眼神,感受到他散發而出的凌冽殺意,他不由咽了口唾沫,額頭上也滲出了黃豆大的汗水,他心中不由暗罵,曹少欽那混蛋怎么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