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玉門關外那一戰,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著他,不妨以最大的惡意看待這個世道,切莫被眼前的安樂于平靜欺騙。
要居安思危,切莫“死于安樂”。
而迎戰許慎,便是他強迫自己踏出舒適圈的第一步。
片刻后。
李白帶著劉浩然跟許茵茵立在了傾盤大雨之中。
三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并排而立。
他們身前便是懸崖,只有一條鐵索與對面的竇真峰相連。
于此同時,那曾經令李白印象深刻的白色野火,正一團接著一團在竇團山山腳升起。
……
成都府外。
此時城門已關,坊市歇業,熱鬧了一天的府城,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不過無人知曉的是,四名身著血色袈裟西域長相的僧人,正赤著腳站在了東西南北四扇城門外的護城河旁。
雖然在那高大城門對比之下,那四名僧人身形看起來格外矮小,但四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令人感到心驚。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四名古怪的異域森然齊齊抬起了手,露出了蒼白枯瘦的手腕。
緊接著,他們又齊齊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出那根長著鋒利指甲的食指,在他們那蒼白枯瘦的手腕上輕輕一劃。
立時,鮮血便從他們他們的手腕處流淌下來,最后一滴接著一滴地落入那護城河之中。
在月光的照射下,原本略顯渾濁的河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成紅色。
很快,由四扇城門處擴散開來血色,開始連接在了一處。
這條包圍著成都府都城的護城河,轉眼之間便成為了一條散發著腐尸之氣的血河。
而那四名僧人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忽然齊齊抬起雙手,掌心對這城門,口誦晦澀難懂的經文。
隨著這誦經聲響起,那血河之上開始升騰起一團團血霧。
月光下,血色的霧氣蒸騰而上,以極快的速度一點點地將整座城池包裹其中。
成都府內。
青羊宮。
青玄尊者跟玉衡真人此時正坐在后山山腰小筑中吃酒賞月。
不過青玄的興致自始至終都不怎么高。
“師父是在擔心小師弟嗎?”
玉衡真人試探著問了一句。
青玄沒有回答,只是抿了口酒,然后將目光看向了東北方位。
那里正是竇圌山的位置。
“那邊好像在下大雨。”
他答復所問道。
“應當是在下雨。”
玉衡真人循著青玄的目光也向東北方向看了眼,隨即也點了點頭。
“這場雨有些古怪。”青玄放下了酒杯,隨后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我還是得去一趟竇圌山!”
“這么晚去……這月色怎么回事?!”
玉衡真人剛要勸青玄,但隨即整個人卻是僵在了那里。
“什么?”
青玄不解地轉頭看向了玉衡真人。
“師父……你看頭頂的月亮!”
玉衡真人滿臉驚駭地向天上指了指。
青玄聞言,順著玉衡真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里,原本一輪如玉盤般皎白的月亮,此時赫然變成了赤紅色。
“赤月?”
青玄眉頭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