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說用于真空釬焊工藝的核心設備真空釬焊爐,美歐日廠商除了索取高額的貨款外,附加條件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能用于軍事用途。
就是說他們出售的真空釬焊爐只能作為民用產品的生產設備存在,一切用于軍事用途的生產活動都是不允許的,為此他們會定期或不定期派人到永宏廠檢查或抽查,一旦發現永宏廠將設備用于軍事生產,不但會撤回出售的設備,還要永宏廠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這就好比一個強盜跟你說,他的金子先放在你這里,沒事兒拎著刀就過來看看,發現你把金子做成了金手鐲,強盜嘿嘿一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但搶了金手鐲,還管你要同樣的金子。
俞廠長等人就算在急迫,面對這種制約性質濃厚的城下之盟,也是不答應的;可要是不上真空釬焊爐,美國普惠公司的就會把25%生產比重降到12%,這也是俞廠長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于是乎莊建業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他是廠里真空釬焊工藝的倡導者和研制核心,從其論文的初稿上看,已經對真空釬焊爐有了很成熟的想法,只不過因為論文核心探討的是工藝,所以在設備上著墨不多,可這卻讓俞廠長等人看到自我研制的希望。
既然如此,這個節骨眼兒上,別說莊建業把工藝處主任氣住了醫院,他就是把俞廠長本人胖揍一頓也就是這個處分,畢竟廠里還指望著他把東西做出來,哪可能去刁難!
而廠里那些鬧得歡的人也不是非要莊建業怎么樣,究其根本還是犯了紅眼病,當所有人都在一個水平線上,得過且過時,自然風平浪靜。可一旦有人突然來了個草雞變鳳凰,玩兒起了點石成金,嫉妒和非議就不可避免的洶涌而起。
永宏廠這潭死水自然也免不了陷入這個悖論,所以攻擊莊建業的不見得非要莊建業怎么地,主要還是對那幾千塊錢眼紅,要是莊建業無償的把方案給成功廠,估計每一個人會在背后說怪話。
所以廠長強力的壓下來,這些人也就不敢再說什么,畢竟在永宏廠廠長的權威還是很大的,想在這里繼續混,廠長的話沒人敢不聽。
更何況就在廠長的決定出來后不久,在廠醫院里躺著的喬辰宇就突然病愈出院了,至于莊建業的事,喬辰宇大度的表示是自己太莽撞了,沒有了解情況就下結論,希望雙方能消除分歧,繼續為廠里的發展做貢獻。
不管喬辰宇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的態度卻是退了一步,這時候莊建業要是在沒啥表示,就要真被戳脊梁骨了。
于是當天晚上就帶著禮物去看了自己這位上司,兩人聊得很投機,第二天喬辰宇上班后就讓莊建業兼顧小組建設的同時,把精力多往真空釬焊爐上放一放,說得跟平日了沒半分不同,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莊建業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妥,也不想費著腦細胞去猜,他還滿肚子委屈呢,憑著金屬氈和真空釬焊兩項關鍵技術的研發,被破格入黨,剛過了半個月,證書還沒捂熱乎,就被察看了。
本來還想著留點兒節操的,這下好,被查看了,好不容易裹起來的節操一下子就被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