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過的隨園算是代表高精尖的京都私房菜,可以說是頂級的飯店了。
可同樣是吃,咱京都還有最接地氣的‘酒館兒’,你怕是還沒去過吧?
嘿嘿,這年頭兒京都城內是很難找到地道的酒館兒了,好在大興還有,怎么著,咱起身罷?”
饒是周棟有華夏面王和華夏酒神兩大殊榮在身,也還是第一次聽說酒館兒和飯店還有區別,頓時來了興趣:“那可要去見識一下了。”
“哈哈,保證別開生面,不會讓周弟你失望的。”
于老師哈哈笑道:“岳岳,你來開車,咱們奔‘大酒缸’!”
大概十幾分鐘后,車子拐進一條老街,停在一家店前,一水兒的青色磚墻、舊痕斑斑的黑漆匾上寫了三個鮮紅的大字,大酒缸。
走進這家于老師口中的酒館兒,時代氣息撲面而來,墻壁是四白落地,不過已經陳舊發黃,沒有高端大氣的餐桌餐椅,就是一口口大缸擺在店里,缸上蓋個圓形的大木蓋子,這就算是酒桌了。
酒缸旁是幾根條凳,看著也絕對不是什么新貨。
于老師招呼大家在條凳上落坐,沖老板叫道:“文爺,今天不喝白的,先來一箱綠棒子,菜你看著上,揀好的。”
“得嘞!”
老板應了聲,不一會就搬來一箱子燕京啤酒,就是那種最廉價的綠瓶裝,一瓶600克,酒精含量可比如今一些新品牌高多了,周棟這才知道綠棒子就是指這種啤酒。
沒等周棟發問,于老師點了根煙就說開了:“老弟,在咱老燕京酒館兒是酒館兒,飯店是飯店。
飯店那是請普通朋友、或者是溝通各種關系鋪陳場面的地方,越是高檔的地方規矩就越多,不能抽煙不能劃拳各種限制,能把人給活活憋死,而且這種地方還有一點最不好。”
周棟一愣:“哪一點啊于哥?”
老郭和小岳岳他們哄笑道:“那就是吃不飽啊!”
周棟一聽也笑了,這話說得雖然夸張了些,卻是代表了很多人的感受;有時候越是吃大席、各種菜式琳瑯滿目、菜品也有保障,可就是吃不暢快,回頭酒局結束了還得加頓烤串才成。
“酒館兒就不一樣了,沒啥規矩,自己兄弟在這種地方可以隨著性子來。”
于老師說著往地上彈了下煙灰:“在晚清民國那會兒,京都多的是這種小酒館兒,真正的大飯店反倒數量不多。
為什么呢?那年頭兒房價平穩,門面租金也低,老百姓生活節奏慢,都愛喝兩口兒,可回回去大飯店誰受得了啊?在這種小酒館兒,弄一碟花生米一角酒,你坐上小半天也沒人趕你,這日子你說美不美?
所以說啊,這酒館兒才是真正喝的下酒、吃得下飯的地方,就是平民階層的一個樂兒;大飯店什么的,其實進去的人有幾個是真正吃飯喝酒的,其中摻雜了不知道有多少利益陰謀,多累啊?
兄弟,現在人都羨慕什么‘從前慢’,其實有什么好羨慕的,你自己慢下來不就得了?看到沒有,這‘大酒缸’就能實現很多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