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匪徒們離去,陳憲并沒有下山看看的打算,他可不想在夜晚進入那個看上去像地獄一樣的村莊,就算不是真的,也能嚇死人。
陳憲最后看了一眼還在冒著煙火的村莊,轉身走進了樹林,沿著自己來時留下的痕跡,向著自己的皮卡車所在的位置走去。
陳憲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回到了汽車上。
坐回駕駛室里,陳憲從副駕駛前的儲物抽屜里拿出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干了整瓶礦泉水,攤在座椅上不住的喘息著,如同一只困獸。
在他的腦海中,一個詞語在不斷的翻騰,“穿越”……
今天看到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山谷,古怪的村莊,揮舞著冷兵器的殘酷攻城戰,野蠻的殺戮劫掠,都讓陳憲隱隱意識到,自己所遭遇的詭異事情,恐怕和穿越有關。
作為一個古代戰爭迷,陳憲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穿越到古代會如何如何,但當這樣的事情真的擺在他的面前,他心中卻只剩下恐懼和迷茫……
在座椅上癱坐了十幾分鐘,眼看著車窗外的光線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陳憲突然從座椅上竄了起來,打開車門,竄了出去。
竄出駕駛室,陳憲繞到皮卡后面的貨箱邊,將一個用膠帶紙密密匝匝的裹著的紙箱子猛的拉出車廂,仍在地上,用力的撕扯開來。
撕開紙箱,里面是一個層層折疊包裹的編織袋,陳憲粗暴的抖開編織袋,隨著金屬的撞擊聲,一堆用長方形的金屬片串聯編制成的東西,和夾在金屬編織物當中,用作減震的劣質紗布,一起從編織袋中抖落出來。
這件金屬片的編織物,是一件中國式的扎甲,是天津某個HMB(中世紀格斗)愛好者花了不少錢,向他訂購的產品。
陳憲這次進城采購,正好順便將這件已經完成的產品通過快遞給客戶寄去。
抖出盔甲,陳憲七手八腳的將散落一地的盔甲部件往自己身上套了起來。
這件鎧甲表面上看和中國傳統扎甲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經過陳憲的重新設計,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它比真正的傳統盔甲更加輕便,防護力更強,更加全面,這畢竟是用現代工藝和材料制作的東西。
傳統的重型盔甲,往往單靠自己是無法穿戴的,必須有人幫忙。
但這件盔甲因為和古代盔甲完全不同的設計,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忙,大量的皮帶扣的使用,讓這件盔甲穿戴起來十分方便。
陳憲七手八腳的穿上盔甲,低頭看了看被鋼鐵保護的身體,發出幾聲略微有點神經質的笑聲,在傍晚的昏暗的樹林里顯得格外滲人。
穿好了盔甲,陳憲艱難的擠進了駕駛室,關上車門,搖上了車窗。
渾身鐵甲和封閉的駕駛室所帶來的安全感,終于讓腦海里一片混亂的陳憲稍微放松了一些。
隨著放松,陳憲混亂的腦筋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他自嘲的笑了笑,脫下了頭盔和鐵手套。
這件盔甲和傳統中式盔甲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這套盔甲對頭部,手部,和腳部的保護。
這三個部件,陳憲采取了西方式樣的鐵靴,鐵手套,并且在中式頭盔上加了一個和頭盔風格近似的活動面甲。
這是為了適應HMB(中世紀格斗)比賽的實戰對抗,為了保護選手,所進行的改進。
將頭盔和鐵手套仍在副駕駛座位上,陳憲打開副駕駛前方的儲物抽屜,伸手去拿香煙和打火機。
他將香煙抓在手里,又順手用同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去夾打火機。
這原本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甚至不需要思考的動作,陳憲重復了幾次,卻怎么也無法夾起打火機,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像篩子一樣。
看著自己抖的像癲癇病發作的右手,陳憲的情緒終于失控,他狠狠的摔掉香煙,捂著臉忍不住哽咽起來,一天的驚嚇似乎全都化作了陣陣低聲的嗚咽……
也許是折騰了半天實在太累了,也許是一連串的刺激和打擊讓他心力交瘁,陳憲竟然就在嗚咽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