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憲為麻煩上門而頭疼的時候,霍家南莊子,霍府的一間寬闊廳堂中,一群人正在爭論著什么。
一個身材魁梧,方面大耳,頜下一幅虬髯,身穿著湖綠色綢緞“員外服”的中年人沖著坐在客座首位的一位容貌清雅的中年人一拱手,說道,“白推官,你說完顏府尹會給大家做主,大家自然是放心的,但完顏府尹遠在東平府,那陳憲卻近在沂源,這遠水解不了近渴,萬一有個差池,我們可是有家破人亡之禍啊!”
大廳中在坐的十多位或年輕,或魁梧,或斯文,都穿著綾羅綢緞,顯得氣度不凡的人們紛紛出言附和。
就連坐在主位的那位黑面漢子也開口附和道:“沒錯,陳員外說的對啊,白推官空口白牙,卻讓我等送死,這卻如何讓我等信服?”
坐在客座首位的那人一縷長須,似乎胸有成竹,他呵呵一笑,慢悠悠說道:“霍員外和各位員外又此擔心,也是人之常情,也罷,我就向各位透露一點機密,好讓各位安心,只是這事情可千萬不能走漏了出去,否則就會壞了完顏大人的大事。”
原來,此人正是當初從沂源西莊子逃跑的白世杰,白推官,而主位上的那位方面黑臉,氣度沉穩的中年漢子正是此地主人,霍儀霍員外。
大廳里在坐的十多位正是這萊蕪最有實力的地主豪強。
霍儀聽白世杰如此說,說道:“白推官放心,這在座的都是萊蕪縣的頭面人物,自然都知道輕重,那陳憲一個外來人,身邊的楊雍武,李公亮,都是鄉下土豪,在萊蕪這邊都沒有什么關系,那有能力來諸位員外身邊來打聽消息。”
白世杰微微點頭,似乎也認可了霍儀的話,說道:“各位擔心完顏府尹遠水解不了近渴,完全是多余,要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天下,自然是我大金國的天下,這萊蕪難道就不是金國的天下了?”
眾位員外聞言都隱隱露出了幾分不耐甚至是不屑的神色,顯然不想聽他說這套話廢話。
白世杰話鋒一轉,說道:“各位不會忘記萊蕪中西部靠近泰安那邊的那些女真人的猛安謀克軍寨了吧?”
眾人聞言,都露出了不解之色,若是百年前,金人剛得天下的時候,各地豪強自然是無不懼怕金人設在各地的孟安謀克軍寨如虎,但在百年后的今天,這些散在各地孟安謀克軍寨里曾經勇猛的金人早已經被養廢了,別說比之老虎,比之肥豬,怕都有所不如。
白世杰當然明白大家在想什么,他接著說道:“完顏平濤將軍已經將他新訓練出來的五千新軍,藏在了這些軍寨里,到時候只要那陳憲敢出來,自有朝廷大軍迎擊他,各位不必擔心。”
見眾人還是面有疑慮,白世杰道:“白某知道各位擔心什么,各位所慮者,不過陳憲手中的火槍大炮而已,我告訴各位,那陳憲所有火槍大炮不過是盜竊朝廷機密而已,那些東西,朝廷大軍也有。”
“各位不信?請隨我來。”
白世杰帶著眾位員外來到霍府后院,霍府后院是一個巨大校場,是霍員外和霍家子弟練武的地方。
在霍府后院的邊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后面還拖著一架樣子古怪的沉重大車,大車上拉著一個長方形的木頭箱子。
這輛馬車是跟隨白世杰官架一起來的,白世杰專門要求霍員外安排停在這后院里,就連霍員外也不知道白世杰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白世杰走到馬車旁邊,對守著馬車的家將吩咐道:“把那東西拿下來放兩槍,給各位員外看看。”
那家將轉身爬上馬車,從里面抱下來一個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