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可是京城來的使節。”雙方停下馬來,楊恭仁打量著對面迎上來的隊伍,郎聲問道。
老頭聲落,對面五十余騎中竄出一人,嗷嘮就是一嗓子:“楊叔,你可想死俺啦!”
“你是……”楊恭仁先是一愣,盯著那家伙打量了片刻方才恍然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鐵牛家的大小子。”
“嗨嗨嗨,可不就是俺么。”出來那人正是程處默,見被楊恭仁認出來,咧著大嘴傻笑個不停,半晌方才一拍腦袋:“哦對,楊叔,我來給你引薦一下。”
“你這混小子,怎地還是這么冒失。”楊恭仁笑罵一句,便將目光放到了對面幾個年青人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緩緩升起。
如此威勢倒是嚇不倒李昊他們幾個,隨著程處默的介紹一個個躍馬而出,紛紛給這位牧守邊疆的老將軍見禮。
“末學后輩李德謇(長孫沖,李震),見過楊老將軍。”
“末將蘇烈(席君買、薛仁貴、鐵柱),見過楊老將軍。”
“哈哈哈……,好,好啊。”楊恭仁當仁不讓的受了幾個后輩之禮,盯著蘇烈幾個捻須大笑,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個個英武不凡,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大唐后繼有人矣。”
這老頭兒挺有意思的哈!只盯著幾個武瘋子夸,合著我們哥兒仨就是擺設了唄。
李昊、長孫沖、李震比較機靈的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程處默個憨憨壓根沒看出其中的門道,拍著胸口扯著脖子嚷嚷道:“那是當然,楊叔你知道百濟不?我們哥們兒幾個,硬是帶著千把人,把它給霍霍的夠嗆,那個什么什么章的都向咱們陛下派了八伙使節了,再派他們朝庭都沒人啦。”
“哦?還有這事兒?”老頭皺了皺眉頭,目光停留在蘇烈的身上,似乎想要求證。
程處默在一邊頓時急了,崔馬上前擋住老頭兒視線:“哎楊叔你別看他啊,您往這兒看,小侄我,還有那倆,那個長孫沖和李震,就是我們兒哥兒仨。”
這話說出來倒是讓楊恭仁有些意外,看了尷尬的長孫沖與李震一眼,拱了拱道:“如此倒是老夫之前失禮了,兩位小友好手段。”
得,又摘出去倆,合著就老子一人兒是個廢物。
這天可不能再怎么聊了,再聊下去老子就要被鄙視到死了。
想著,李昊一帶馬韁,側身讓出路來,比了個請的手勢道:“楊老將軍,還請入營敘話。”
說話的功夫,營地已經建的差不多了,這讓原本對這支使團不以為意的楊恭仁不由皺緊了眉頭,注意力被那些忙碌的軍士所吸引。
只見這批軍士的軍服與大唐正規軍的軍服完全不一樣,黑一塊,黃一塊看著臟兮兮的,這些軍士的手中拿著一種造型十分奇怪的鏟子,每到一個地方,飛快的鏟那么幾下,地上便多出一個土坑。
然后身邊的同伴便會將準備好的鐵錨丟進去,再填上土壓實,接著有人上來用繩子栓住鐵錨的尾部甩向遠處搭建好的帳篷,三下五除二便將帳篷固定好。
另一邊,帳篷的搭建也十分迅速,三兩個軍士分別拿著幾根鐵棍往起一對,也不見怎么動作,鐵棍便連在了一起,再繼續重新剛剛的動作,二十來個呼吸,一個巨大的框架便搭了起來,然后在上面蒙上厚厚的皮革,一頂帳篷便搭建好了。
除此之外,拒馬什么的也同樣是拼接工藝,幾塊巨大的木料拼接到一起,也不見怎么弄,一只拒馬便穩穩的立在營地門口。
作為打老了仗的將軍,楊恭仁無比在意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工作。
畢竟在戰場上,一分一秒都是好的,營地能迅速搭建起來,士兵就可以早些休息。相反,營地能迅速搭建就能迅速拆除,同樣可以節省拔營的時間。
除去這些,那些正在忙碌的軍士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一般,與以往那些出使的隊伍不同,這些軍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子冷漠,顯然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
出使而已,有沒有必要搞的這么大,楊恭仁不禁開始懷疑這支隊伍的目的,是否真的如禮部來信中說的那般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