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千里之外的京城,天啟也已經正式舉行了他的登基大典,這一年依舊沿用朱常洛的年號作為泰昌元年,同樣也是萬歷四十八年,而明年正式改元天啟。這場登基大典并無意外,盡管剛剛逮捕一個顧命大臣,并且把錦衣衛和司禮監兩大巨頭扔進監獄,但在方從哲這個三朝元老的支撐下,天啟依舊完成了他正式的登基。
并且追尊了他媽為太后。
不過西李還是沒能如愿以償,主要是這些天御史們正在瘋狂上奏,要把她從乾清宮趕出去,這時候其實移宮不移宮并不重要,御史們就是拿這個女人當出氣筒,向天啟發泄他們壓抑的怒火。
不僅僅是西李問題。
還有方從哲寫的那份封賞李可灼的圣旨,御史們彈劾方從哲有弒君嫌疑,李可灼是他引薦的,皇帝是吃了紅丸死的,皇帝一死你先偽造圣旨……
不過方從哲這個很難定性。
因為泰昌吃紅丸時候的確讓他擬旨封賞,但他當時沒寫,泰昌一死他才急匆匆地寫,但問題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寫的,皇帝咽氣前這就不算偽造圣旨,而且這份圣旨司禮監也蓋章了,總之這份圣旨很難定性。但皇帝吃紅丸后死的,這時候確鑿無疑的,那引薦李可灼的方從哲,李可灼本人,他們都是有弒君嫌疑的。
哪怕韓爌和黃克纘給他作證也不行。
這兩人給他作證,最后一顆他確實不讓泰昌吃,但是泰昌自己非要吃。
但就算韓爌的面子也不行。
總之御史們的原則只有一個,絕對不能讓這個恃楊行兇的小皇帝好過,就是煩也要煩死他,就要讓他一直不痛快,哪怕做蒼蠅做蚊子,也要不停在他耳邊嗡嗡嚶嚶讓他寢食難安,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把萬歷逼進皇宮不出來的,現在也要用這種方式把天啟趕進皇宮……
準確說他們要把天啟惡心死。
三天后楊信返回大沽口。
“挑三百最能打的!”
楊信對黃鎮說道。
“你懷疑有人截殺?”
黃鎮愕然說道。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
楊信說道。
的確,他確定沈有容會通風報信!
雖然沈有容是抗倭名將,是驅逐荷蘭人出澎湖的,甚至還是大明朝最早率領軍隊驅逐倭寇保衛臺灣的,可以說是歷史上絕對的正面人物,但正面人物的屁股也是要坐在自己陣營,正面人物也一樣要站隊的。他可以確定這時候沈有容已經把這個消息,以最快速度送到京城某個東林黨大佬手中,比如說劉一燝,比如說左都御史張問達這些。
而這些人能做出的反應,恐怕也就只有截殺這一個選項了。
畢竟死人是不會認罪的。
“咱們可以走水路,乘著漲潮直奔天津避開海河這一段。”
黃鎮說道。
“不,咱們就走陸路。”
楊信說道。
好歹他的蕩寇軍也是軍隊,而且還是皇帝直屬的,總得偶爾找個機會練練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