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她們也不知道府外的事情。
近些時日福晉和佟佳氏都管得嚴,輕易不許人出去了,便是出去的人也都有各自的差事,不許在外頭逗留的時間過長。
又有前頭周得勝的手段,府里人人都老老實實的,哪怕是聽到了外頭的話,也沒有人敢在府里亂傳。
趙嬤嬤那邊恢復了針線房的差事。
但怕再叫正院和東院那邊拿住,寧翹就有意識的減少了與趙嬤嬤的來往和聯系,除了正常的差事吩咐之外,趙嬤嬤那邊也安靜下來,知道邀月堂這邊的意思,也沒有私底下再往邀月堂這邊送消息了。
剛安那邊也只在府里聽差,這消息來源一斷,也就只有從李氏這里知道了。
李氏的信是寫給她的,自然就不好拿給煙霞她們看了。
這信也不好留著的,趁著煙雨拿了火盆過來,寧翹沾了火,將東西丟到火盆里,看著信紙瞬間燃起。
就著火光,她慢慢道“外頭說,主子爺在府里獨寵我一個,連福晉和側福晉都靠后了。說我仗著寵愛,連鮫絲紗毀了,都有主子爺特意在宮中,在皇上跟前為我周旋。”
“說的我好似是張牙舞爪一手遮天的寵妾,福晉和側福晉都不能奈我何。就連在先前的游獵上,都有禮親王福晉護著我,不許宸妃娘娘說我。”
“他們便說,只怕察哈爾的庶福晉進了我們府上,也是獨守空房,不得主子爺看一眼。說這一切都是主子爺默許的,主子爺便是不喜蒙古的福晉們,所以來一個冷落一個。說我將來,便是第二個側福晉。甚至比側福晉還要霸道。側福晉好歹沒有霸占主子爺,而我呢,霸著主子爺不肯松手。”
煙雨聽著都生氣“這是從何說起呢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么姑娘什么時候霸著主子爺不松手了”
寧翹笑道“是啊,那不是主子爺自個兒不愿意宿在正院或者東院么。”
她又不曾攔著他什么的。
福晉和佟佳氏是自己留不住人的。
以她現在和多爾袞的關系和相處,她只怕也夠不上什么攔著他不許他去別人那里。
便是李氏,不也是他自個兒不要的么
煙霞道“可外頭的人知道什么呢主子爺也不會逢人去說這些心思的。”
“這些事,若非有人刻意有心引導,斷不會鬧得這個模樣。說的這樣有鼻子有眼的,怕是針對的還是主子爺。”
“姑娘的緣故,在游獵的時候,眾目睽睽都是瞧的清楚的。姑娘自個兒什么時候能做主呢都是上頭的人,由著自個兒的心思,想要逼著人就范,就把姑娘抬出來了。”
煙霞不好說的太明白,可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寧翹想,是啊,她就是說,她被當qiang使了啊。
煙霞這樣一說,煙雨煙清幾個就都明白了。
這是為了給將要進府的庶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鋪路呢。
是不滿先前賽馬的結果。借著這個來說事,就像她們姑娘說的,是把她們姑娘和主子爺高高的架起來,攥在手里,叫他們迫于壓力不得不就范。
奴才幾個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可縱然遇上了,也是鞭長莫及。
都是內宅伺候的侍女,又能做些什么呢
外頭的這些傳言,甚至連她們姑娘自己,都是難以去澄清的。
火盆里的火光早就燃盡了。
寧翹翻了個身,將窗戶上的小簾扒開些,看院子里的花兒。
如今天冷,也不大好開窗戶了,就這么瞧著也不錯。
她盤腿坐在榻上,背對著煙雨幾個,聲音緩緩的,沒含著太過濃烈的喜怒“我是沒個做主的時候。可叫她們弄的,還枉擔了個虛名。”
多爾袞和她真還沒到那個份上。
可多爾袞還是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