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聽了,冷著臉說道:“憑什么給你們看?”
這話兒一說出來,屋子里的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而這時,蘇小姐卻說道:“我不喜歡人多,趕緊弄完,打發走了。”
這時那保鏢方才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來,隨后轉身過去,將上衣脫下。
這衣服一脫,表俊輝沒有瞧見艷紅的手掌印,只瞧見一片烏黑的淤痕——那淤痕很有趣,從左肩一直蔓延到了后腰處,模樣凝聚,卻仿佛一把烏黑色的長劍。
他脫口而問:“這是什么?”
保鏢很是高冷:“管得著么?”
旁邊幾人頓時惱怒,而表俊輝卻攔住了手下,對小木匠說道:“今日多有打擾,改日有緣相聚,一起喝酒。”
小木匠點頭,說不妨事的。
表俊輝帶人退出了屋子,又叮囑了小木匠一句:“這一片地方有些邪性,而且十分危險,還請小心。”
小木匠拱手,說多謝關心。
目送這幫人離開,他方才松了一口氣,回了屋子里來,問江老二:“你的傷勢全好了?”
那個昨天夜里差口氣死透的男人搖了搖頭,說道:“還有點兒,不過昨日我師父用劍氣將我體內的火毒與淤血逼出,傷勢頓時就好了大半,又經過小果兒的調養,這幾天應該沒問題了。”
嘿,這“師父”倒是叫得順口。
小木匠知曉倘若不是那莫道長出手,只怕今天事兒就麻煩了。
他坐下來,歇了口氣,顧白果還過來幫著把額頭的汗水擦了,小木匠說起那幫人來的事兒,以及重重疑點。
顧白果說人來的時候,里面就聽到了。
不過也得虧他拖延時間,要不然大家伙兒也未必有先前的鎮定。
經歷此事,大家的關系反而親近了一些,談論聊天的時候,也沒有了最開始的生疏和敵對,畢竟大家伙兒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大家都站在了同一個戰壕里了。
又或者,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連云十二水寨的盤查,讓臨時湊在一起的四人組變得團結起來,連嬌氣的蘇慈文小姐也都不再抱怨連連。
大家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又待了兩日,等到第三日傍晚的時候,小木匠與顧白果籌謀之事已經差不多到了收網之時。
兩人晚飯后洗碗的時候,對了眼色,準備子夜時行動。
為此顧白果還拉著江老二去村口大榕樹下“玩兒”,院子里就剩下小木匠與蘇小姐兩人。
蘇小姐還沉浸在與情郎長長久久的憧憬中,與小木匠聊著話兒,小木匠心里有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話,虎皮肥貓在屋頂伸展著手腳,時不時“喵嗚”一聲叫著。
夕陽西下,霞光灑落,突然間,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從村東頭飄了過來。
小木匠很是意外,他轉頭望去,什么也沒有瞧見。
但他卻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已然沖天而起。
轟隆一聲響,雨滴落下。
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