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盟主修心修行嘉庚)
瞧見蘇慈文臉色詭異,脖子和臉頰上的青筋浮動,小木匠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這是為何?
事情還得從小木匠與顧白果之前商定的驅邪三策說起——無論是小木匠,還是顧白果,其實都知曉蘇慈文體內的這邪物,并非什么三世情緣,什么鬼夫護佑,其實就是那滿蟹蛛術,又或者類似的邪法。
所以一旦她肚子里面的那小玩意成了氣候,便會分食母體,將蘇小姐給啃食得干干凈凈,不留半分殘渣。
之前小木匠與那邪物商量的事兒,只不過是緩兵之策,用來麻木對方的辦法而已。
小木匠既然接了這差事,自然就得辦事,將那玩意給毀掉。
不過那玩意與蘇慈文連接一處,隨時都能要了她的性命,小木匠投鼠忌器,狗咬刺猬,完全就沒有辦法下手。
何時能辦這事兒呢?
唯一的機會,就是它能夠主動地離開蘇慈文,附著另外的鼎爐去。
小木匠與顧白果商量的上策,便是顧白果這幾日不斷食用一劑方子,這方子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大增強她對于陰靈之物的吸引力和親和力,再加上她自小修行,無論是根骨還是體質,都遠遠超出了蘇慈文,將那玩意給誘惑到顧白果的身上去。
而小木匠與顧白果在那屋子里有所布置,只要那玩意一脫離蘇慈文,立刻開壇做法、持咒,將其轟殺,超度了去,不讓它再去害人。
然而計劃是完美的,卻到底沒有想到后面的變數。
鬼面袍哥會偏偏跑到這兒來開會,而且還高舉屠刀,將這個深山之中的小村子給血洗了去。
現如今他們想要逃離,正是膽戰心驚的時候,這兒卻又鬧出幺蛾子來了。
小木匠瞧見蘇慈文整個人變得詭異,顧不得驚擾外邊,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將蘇慈文給按倒控制住,卻不曾想那家伙反應很快,直接將顧白果給抓住。
她雙手挨在了顧白果的后背,便如同磁鐵一般,緊緊吸住了。
小木匠伸手過去,想要打斷連接,卻給陡然震開了去。
顧白果與蘇慈文之間,形成了一個旋渦狀的陰森氣場,無論是挨著任何一方,都能夠感受到強烈的力量震蕩。
即便是靠近一些,都感覺到渾身發寒,氣息紊亂。
而即便如此,小木匠還是伸手過去,想要打斷。
第二次的時候,他用盡了全力,想要與對方拼搏,結果還是給蕩開了。
不但如此,他手足僵硬,胸腹之間卻有一股沉淀下來的陰氣,沿著往日行周天的經脈,朝著四處流傳而去,讓他頭腦昏沉,難以再動。
而這個時候,蘇慈文與顧白果終于分開了,兩人像磁鐵排斥一樣,同時跌落在地。
小木匠舉目望去,瞧見蘇慈文臉白如紙,嘴唇不再紅艷,滿是干涸的死皮,雙眼不再明亮,眼袋眼色很重,仿佛一瞬間老了幾歲,而顧白果整個人則變得無比詭異,雙目發直。
她那薄皮雞蛋一般白嫩的臉蛋下面,有如同蚯蚓一般游動的青筋。
蘇慈文試圖爬起來,卻有些勉力,只有死死盯著對方,開口問道:“為什么?”
顧白果這時眼神凝聚,變得無比陰冷兇戾,冷冷說道:“什么為什么?”
蘇慈文哭一般地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再續前緣,天長地久的么?你為什么要離我而去?”
那家伙陰沉沉地笑了,說道:“你還真的信了?其實之前那個老家伙說得很對,我不過是鳩占鵲巢而已,若是長成了,自然是要啃食你的身體,方才能夠出世,現如今我有了更好的獵物,她是修行者,比你更加強大,根骨悟性更佳,我又何必再在你這兒,浪費時間呢?”
這話兒實在是太過于殘忍,讓蘇慈文一瞬間如遭雷擊,雙目頓時就發直了起來。
而這時,那家伙則桀桀笑了,說道:“再說了,我附在旁人身上,你又不會死,如此一來,我們不是還可以在一起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到底還是沒忘記你,對吧……”
那家伙無比得意,而就在這時,額頭之上,卻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掌,猛地拍了一下。
啪。
這手掌并非橫著拍來,而是結了一個手印。
那手印的主人,卻是被眾人都遺忘了的小道士,他突然出現,在顧白果的額頭上拍了兩下,口中還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