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爺平靜地說道:“鬼王早上的確來了,殺死坐館龍頭四個貼身守衛的那個家伙,便是他;另外還有辣手滅口,以及追殺我的那人,也是他——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如此確認。”
他這邊奇兵陡出,讓猛子等人都有些意外,那散發老頭問道:“你這么說,可有證據?”
“證據?”
程五爺聽到這話兒,冷冷地笑了,隨后,他將雙手伸開,平靜地說道:“好,你說要證據,那我便給你證據……”
他身上的衣服滑落,露出了一對光膀子,和坦蕩的胸口來。
眾人望去,卻瞧見程五爺的左胸口處,卻有一個拳頭大的凸起,那玩意呈現出了青紫色,乍一看,卻仿佛一個嬰兒腦袋一樣,不但有鼻子眼睛嘴巴,而且大體的模樣也如此,惟妙惟肖的。
而正因為如此,讓人瞧見了,越發覺得陰森可怖。
眾人看得毛骨悚然,而程五爺則淡淡說道:“鬼面袍哥會與咱們摩擦甚多,所以許多人應該都知曉,鬼王吳嘉庚的絕學,乃鬼嬰魔罡,但凡中者,若是沒有立刻死去,每隔兩個時辰,必然受萬蟲噬骨之痛,然后血液集聚,在心口凝結瘤子,如同鬼嬰——許多人只聽說過這門邪法,想必沒有見過,既如此,蘭亭不才,給大家漲漲見識……”
嘶……
聽到程五爺的話語,場下齊刷刷地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程五爺當真是狠角色,對自己是真的狠啊,為了這個時候呈現出證據,居然硬生生地忍著,不去處理那玩意兒。
要知道,傳說中了那鬼嬰魔罡的人,一旦發作,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居然忍下來了,而且旁人絲毫沒有覺察出來。
程五爺展示完了胸口的鬼嬰肉瘤,便將衣服重新穿了起來,這才繼續說道:“留在酆都的那個鬼王,是個冒牌貨,用來迷惑人心的;而今日我遇到的那個鬼王,他大概是怕我認出他來,所以顧不得暴露身份,想對我下死手,結果我死里逃生,逃過一劫。后來我沒有敢再在岸上停留,上了船去,躲過了他的滅口,這才活到了現在——我說到這里,幾位,你們還覺得今早之事,與鬼面袍哥會無關么?”
他盯著質疑他的那幾人,而那幾人在這可怕的證據面前,終究沒有再說話。
直到這時,程五爺才將自己兒子程寒之死,以及前因后果說起。
然后他又指向了小木匠,讓甘墨將昨夜的遭遇給說了出來。
小木匠簡明扼要地說完,程五爺接著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那個村子,不過已經人去樓空,變成了一個荒村,連尸體都不剩下,但青城山錦屏道人的弟子韓旭,卻與甘墨他們同時經歷了那事情;與之一起的,還有湖州會館蘇三爺的女兒,這些人都可以作證。”
聽完這些,程五爺拱手,不再多言。
而這時,刑司堂的首領、執法大爺梅扣肉終于發話了:“去東堂,將鬼面袍哥會的人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