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劉震吧?”他說。
“有點印象。”尤沫說。
李燦嘴角浮起微笑。
那是他少數幾個關系好的朋友之一,初高中六年有四年都是同班,畢業后進入中建支援非洲建設去了。
過年時候兩人通過電話,那家伙惹上了一點小麻煩,把當地一個黑珍珠的肚子搞大了想跑被攔住,女孩父親在當地頗有威望……
這個時間點,孩子都快生了吧。
想到將來有一個黑不溜秋的大侄子,李燦便覺得有些好笑。
他猶記得那家伙當初一直在宿舍墻上掛著艾薇兒的海報,說著將來一定要找個洋妞,沒想到還真被他找了個埃塞俄比亞的媳婦。
“你想說什么啊?”尤沫問。
李燦偏頭看了眼她:“要么等你吃晚飯了我再說。”
“你趕緊說。”尤沫催促著。
她已經被勾起好奇心了。
李燦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可是你要求的啊。
他放下二郎腿,說道:“咱們中學的早飯時間都在跑操后,你記得吧?”
“那能忘了?”尤沫白了眼李燦。
她低頭喝了口胡辣湯。
“學校的胡辣湯都是放在不銹鋼桶里,刷卡后給一個碗讓自己盛,對吧?”
“別說廢話啦!”尤沫撕下一大塊蔥花餅放進胡辣湯中。
“有一回我跟劉震值日,就沒去跑操,然后提前去了食堂,那會兒食堂里還沒啥人……”
李燦覷了眼尤沫,繼續道:“我倆刷完卡拿到碗,劉震胳膊下邊夾著物理書,你知道他的物理書吧,班主任白吉都說他的書跟豬啃了一樣又臟又破……”
尤沫停下了動作,她猜到了李燦接下來的話。
“他彎腰盛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書給掉到胡辣湯里了。”李燦笑著。
尤沫面無表情。
“這還沒完,他拿著勺子想把書撈起來,可越弄陷得越深,急得他對著那桶胡辣湯打了個噴嚏,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尤沫放下勺子,有點想罵娘。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還沒完!”李燦幸災樂禍地笑著,“食堂的人看到這邊的動靜了,那貨一著急,把勺子也給掉進去了。”
尤沫深吸口氣,神色平靜道:“后來呢?”
“食堂師傅跑來問他在干啥,他說勺子不小心掉下去了,然后師傅重新找了個勺子給他。”李燦道,“反正我倆沒吃。”
他笑瞇瞇看著尤沫:“那桶胡辣湯你肯定喝過吧?”
尤沫呵呵冷笑了一聲:“你以前不也喝嗎?”
“可是那次我沒喝啊。”
“那你怎么知道有沒有其他情況呢?”尤沫淡淡道,“反正我見過廚師的帽子掉進去被他撈起來過。”
李燦呆了下。
“你還愛吃食堂的麻辣燙吧?”尤沫繼續道。
“你怎么知道?”李燦奇怪道。
這女人彎的這么厲害,不至于那么關注自己啊。
“還不是張娜天天給我說。”尤沫道,“你知道有人在麻辣燙里吃出來過老鼠嗎?”
“可我……”
“跟你是一鍋,”尤沫微笑著,“我跟張娜就在后邊。”
“你們怎么不提醒我?”李燦感覺有點惡心。
“你已經吃完了啊,我倆怎么提醒?”尤沫笑得很欠揍,“難道告訴你剛剛你吃的胡辣湯里可能有老鼠毛?”
“哎,張娜準備五一結婚了。”尤沫覷了眼李燦,“前陣子她還跟我提起你,問你有沒女朋友,說你這么挑剔肯定是單身狗吧。”
李燦:“……”
他突然有點尷尬。
好在一道聲音將這種僵局打破。
“燦哥,我來啦!”穿著一套特步運動服的吳銘出現在店內:“你給我帶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