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群中很快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人道張五爺古道熱腸,果然名不虛傳!
杜老頭收拾起藥柜里零落的各色藥材,打烊收工,正準備扣上醫館最后一塊門板時,目光便被門外響起的馬蹄聲吸引住。
“喲!是張五爺,快請進!”
七手八腳的把門板全部卸下,杜老頭的身手快了好幾倍,不由分說的拉著門外邊的來人,按到堂內最好的那張實木椅子上坐定。
他與張五爺顯然相熟,不等對方開口,便親去藥柜前面,從最上面的一個盒子里取出一陶瓷罐,再拿來一海碗,滿滿的斟上。
“五爺,新釀的虎骨酒,你且嘗嘗。”
琥珀色的酒異香撲鼻,勾引得人食指大動。
張五爺顯然好這杯中物,不待杜老頭送來,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伸手取過海碗,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嘶……哈!好酒。”
將整整一海碗的虎骨酒一滴不剩的倒進肚子里,張五爺這才打了個飽嗝,揮手示意他莫要再盛,指著放在門板處不省人事的孩子道,“看看他什么情況?”
“唉,五爺,這孩子被吊了整整兩天,滴水未進,情況可不大妙。”,杜老頭只瞄一眼便搖頭道,“五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孩子怕是惹了天大的禍事,最好別救……那日發現他時,我便在場,粗略檢查了一番,他的傷口可不簡單。”
一邊說著,一邊撩開衣襟,“五爺你且看,傷口寬約一寸三分,不深且窄,切口極為整齊,這種形狀的刀傷,倒像是吐蕃人的窄口戰刀而為……”
“吐蕃人?”,張五爺眉頭一皺,起身踱了幾步,沉聲道,“吐蕃人又如何!他們傷了漢家伢子,我沒遇到就罷了,遇到了哪能見死不救。”
杜老頭知他脾氣,不敢再勸,趕緊應諾,將人抬到內堂包扎傷口。
小半個時辰后,終于忙活完畢道,“中了,七天后應該能醒。”
張五爺有些漠然的點點頭,似乎在想著什么要緊事,頓了好半天,才緩緩說道,“那七天后,我再來看他。”
吩咐了一句,他心事重重的往外面走,行到門口了,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杜老頭皺眉說道,“這孩子的事……別張揚出去。”
待對方連連點頭后,這才輕輕退出門外。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戈壁灘的氣溫飛快轉冷,張五爺重新戴上氈帽,圍著面罩,露在外面的虎目,疑惑中帶著鄙視。
“吐蕃人?哼,這戊邊探哨越發沒用了,被別人摸到家門口都不知道……不行,此事得告訴涼州城的弟兄。”
深吸一口氣,隨即加快了回駐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