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鉆到亮光處,開始在濕漉漉的衣服翻找。既然對方留言說要在極樂湯換衣服。那這身衣服肯定不是讓杜霖單純用來取暖抵寒的。
果然,他在皮衣的里面口袋找到了一封信。信口密封,封皮上書四個字“一壺江月”。
杜霖整理了一下思路,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壺江月”,按照手機中的路線向北行走。經過兩條街,他看到一獨棟二層小樓。
小樓也是沿街而建,東西走向,面積頗大,外觀并不整齊,像是在原有平房的基礎上,強行加高了一層。
小樓一層是個酒館。即使是半夜,也依然人聲鼎沸,喧鬧的人群被昏黃幽暗的光線,投放到窗戶上,像放電影似的,映射出酒客們舉杯晃動的身影。
門外的招牌上碩大的字跡,在窗戶透出的昏暗燈光下若隱若現,依稀可辨“一壺江月”四個字。
杜霖推門而入。
他的到來,就像結伴而入的寒風,打擾了正在享受美酒的客人們。
冷風掃過,店內立刻沒有了說笑,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充滿敵意地看向了他這位不速之客。
感應到周圍不善的目光,杜霖心中一驚,發現那幫端著杯子的家伙,腰間基本上都帶著武器,頭皮猛地一炸。
來自平行世界那個連賣個仿真槍都會坐牢的國家,杜霖從未見過這個陣仗。酒館的那些人個個滿臉煞氣,有幾個可能喝的興奮了,居然在這大冷的天氣中,赤膊著上身。
在其中一個大漢油光的后背上,杜霖看到了一個面目兇狠的怪獸紋身,忽然有種闖進土匪窩的驚悚!
臥槽!難道這是賊窩?
時間停止了一般。氣氛凝重如鐵。
杜霖的一只手還按在木門上,剛才進屋后,他感覺木門的回彈力量似乎過大了一些,隨手抵了一下,此時,他有了一個念頭,就是轉身離開。
就在杜霖膽戰心驚,擔心自己轉身也會刺激這群強人、遭受到他們一窩蜂暴起攻擊的時候,一位留著平頭的中年男子從陰暗的角落走出。
他相貌尋常,身材高大,披著件拖到地面的毛皮大衣,如一扇黑乎乎的門板,向杜霖平推了過來。
中年男子來到杜霖面前,瞇縫著眼上下打量著,待看清杜霖兜帽下的面容時,如墨般的粗眉立刻揚了起來,透著寒芒的雙眼如同陰霾迎上陽光,瞬間明亮,那只暗自探向腰后的手,也大方地伸向前方,親熱地攬住杜霖的肩膀。
“你怎么這么晚晚才來。”男子嗓門就像他的手臂一樣強大有力。杜霖意識到對方和“他”應是老朋友。
見半夜闖進來的人是店主的熟人,酒館里面色不善的眾人松弛下緊繃神經,那些準備拔出腰間的武器,和下一刻就要彈跳的雙腿,都恢復了原來的姿態。他們重新坐實了屁股,撿起之前中斷的話題,大聲談笑起來。酒館里旋即又熱鬧了起來。
店主接過杜霖遞過來的那封信,看了看封面字跡后,拆封抽出一張紙,飛快掃了一眼,瞥見杜霖大衣上的血跡和泥水,微微皺了皺眉,便轉頭大聲喊過旁邊一年輕人,讓他照顧客人,便沖杜霖招招手,帶他穿過幾張鬧哄哄的餐桌,進入后院,踩著一個靠墻的木制樓梯,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