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杜,你說她若是真的中了那病毒,我們怎么辦?”桂之榮在帳篷外喊了半天,沒聽見回應,就直接掀起帳篷,拉開杜霖睡袋的拉鏈。
“值夜去,別瞎操心。”杜霖嘟囔著,要拉上拉鏈繼續睡覺,卻被桂之榮一把按住。
“別睡了,你不說清楚,我這心跟貓抓似的。”桂之榮顫著干澀的嘴唇,聲音哀求道,“這太邪性了。那兩人都昏迷不醒,隊伍里就咱們倆還正常。咱們明天一早就要打道回府。你跟我說說又打什么緊。”
杜霖睜開惺忪睡眼,看著頭頂上遮擋風雪的帳篷,嘆了口氣。
睡前他和桂胖子說好,對方先值上半夜,自己值下半夜,但是看對方這架勢,若是不讓他心安,自己別想合眼。
“我猜測這林子中有著變異病毒。童珊珊敞開精神力去預測,被縈繞在這里的那些類似于怨魂的病毒乘虛而入,控制了心智。”他閉著眼睛,用二人之前討論的猜想,不負責任地信口胡謅著,“你讓我睡一會,天亮咱們就回去。這鬼地方,老子也不想呆下去了。”
桂之榮聞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東西,急急忙忙離開了。很快又跑了回來,這回他在面罩下接上了氧氣瓶,在白雪的反射下,碩大的腦袋,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杜霖面前,嚇了杜霖一哆嗦。
“槽,你他媽的,又有什么事?”杜霖一臉睡意頓時嚇跑了大半,不禁惱火罵道。
“老杜,”桂之榮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卻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懼,“現在就我們倆可以相互依靠,你可不能拋下我。不然這下半夜,我也不敢合眼啊!”
“好了,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杜霖不耐煩地揮手,拉上拉鏈,“快滾去值夜。”
桂之榮訕訕地離開了杜霖的帳篷,一步一回頭,可憐巴巴地像個被家長驅趕著、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孩子。
給桂之榮這一攪和,杜霖也睡不著了。帳篷在雪片撞擊下發出的持續不斷的背景音,堪比催眠夜曲平緩而持久,也無法壓制杜霖心中的煩躁。
他閉目躺了良久,最后還是嘆著氣,鉆出睡袋,整理好護甲戴好頭盔,掀開帳篷,爬出地窩子里,向對面的洞穴走去。
在走向洞穴的極短的路程中,杜霖思索了目前的處境。
嚴丹胸骨有兩處骨折,雖然不會昏迷長久,但是已經喪失了戰斗力。
黑豹,在沒有主人的指揮下,能否有效發揮戰斗力,也很難說的準。
比特犬則失去了蹤影。他曾問桂之榮,但那個矮胖子一問三不知,顯然還處在一片恐慌中,對周圍的情況全無知覺。
現在隊伍就自己和桂胖子。但是那家伙還未看到危險,就已經是嚇得面色青紫,體若篩糠。如果在發生什么事情,不添亂他就燒高香了,幫忙十有**是指望不到的。
這樣的隊伍,的確一天也不能在這里待下去。
杜霖心中嘆氣。原以為完成地圖繪制,就得勝回朝,安然交差。卻沒料到,自己不在的檔口,發生了童珊珊槍擊嚴丹這類惡劣事件。
杜霖打量著暴雪下的森林,原先的那種陌生且夾雜著敵意的感覺,完全消失。這種感官情緒的變化讓他心情復雜。
當他從蜈蚣洞里出來后,他就發現自己對環境的感知明顯敏銳了不少,而且一些本不屬于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和對事物的洞察力也體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