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句客套話,觸動了張春麗哪根脆弱的神經。她忽然情緒又激動。
她猛地站了起來,在桌邊來回踱步,又突然停頓腳步,“我能做的最有用的就是幫你保守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也不會做不利于你的事。”
“這就算了?”對方的表態,再次令杜霖不滿,“果然是做財務的,很會算計。這么說來,你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做,就是一種報答?”
“這已經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張春麗有些氣急敗壞,頭發隨著手臂再次飛舞,“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險。現在我必須走了,你最好早點醒過來。早點回21區。遲了的話……”
她突然閉嘴,然后起身,周圍的植物再次開始翻騰飄散,黑暗從天空壓下來,自己的雙腿開始像灰塵一樣消融。
“等一等。”杜霖將手掌茶杯往空中拋去,茶杯離手的瞬間,便無影無蹤。
張春麗有些吃驚地回頭看他,眉頭上挑,額前的抬頭紋越發深刻。
正在瓦解的世界緩慢停止了下來。
“你知道他平時怎么訓練的嗎?”
“你指的是深呼吸?”張春麗面色復雜地問道,她似乎能洞悉杜霖所思所想。
杜霖看著老婦人的眼睛,露出一絲熱情,“他說有人會來教我,那人是你嗎?”
“深呼吸,啊……看來,你……”張春麗左右看了看,最后雙手一拍,仰天長嘆一聲,帶著放棄最后一張底牌的沮喪,“也罷。他不會殺人,但是你會!”
杜霖翻著白眼,心想你是沒看到“他”在玄武鎮殺麻三一幫人,反倒是我,完全是出于正當防衛。
張春麗沒有理會杜霖忿忿不平的情緒,繞過桌子,走到他跟前,盯著他的眼睛,張開滿是皺紋的嘴巴。
杜霖沒有聽見任何一個字,卻發覺有一些東西飄進腦中,游來蕩去。
……
從夢中醒來后,時鐘顯示早上六點。盡管他感覺頭腦昏沉,想睡個回籠覺,但他知道應該馬上起來。
關于夢的事情,他需要理清頭緒。
和張春麗并不算開心的談話,比那個熱吻的橋段重要的多。也許這樣想,不公平,但是那個交談的夢,顯得真實而鮮活,信息量極大。
目前,他可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自我防衛的手段幾乎沒有,對方傳授給他的“深呼吸”,正是他護身活命的本錢。
去浴室刷牙之前,杜霖撥打了總臺電話說要早餐。對方沒有詢問菜單,就聲音愉悅地回答一會送到。這讓杜霖有些奇怪,莫非“他”是這里的常客,并且有著自己固定的飲食?
梳洗完畢,披上浴袍,回到客廳,門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