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被人動作粗魯地砰的推開。
“你為什么這么做?”一個年輕女子的責問聲響起,語速很快,任何人都能聽出說話的女子很憤怒。
白衣少女轉過身體,拿起椅邊茶幾上的冷茶,冷冷地看著來人。
感受到白衣少女目光里散發出的寒意,出現在門邊的女子的氣勢驀然頹軟,有些畏懼地低下頭,嘴里卻猶自不忿,嘟著嘴說道:“為了給那個家伙傳遞一副畫,讓他去送死,你這樣做,太讓人寒心!”
“他開始吃人了。”白衣少女聲音平直,卻有著不可違逆的強硬。
只這一句話,就讓小嵐啞口無言,抱打不平的氣勢頓時歸零。
白衣少女垂下眼簾,呷了一口冷茶,沉默少許后,抬頭看向對方,淡淡說道:“小嵐,你知道我們的規矩。一旦變成變異人,就只有一個下場。我之前征詢過范工意見。他表示,寧愿在任務中被殺,也不愿悄無聲息地死在自己人的搶下。”
“可是他……”兩行清淚,從小嵐的眼窩里涌出。她緊咬著下唇,雙手捂住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哽咽聲音漸漸無法控制,變成了揪心的痛哭。
白衣少女看著蹲坐門邊悲傷的小嵐,強忍住鼻頭的酸澀,想著那副畫之外的某些事情,放下茶杯,緩緩走到小嵐身邊,將其扶起,勾唇輕笑的樣子,如桃花綻放般奪目,只是,在桃花的花蕊里,出現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相信我。他不只是個送信的人。”
……
天空陰暗昏沉,整個鳳凰城都被籠罩在肅殺的氣氛中,突如其來的微冷雨水,連帶著觀雨的人也心生寒意。
錢和坐在莞語軒的二樓的包廂中,透著玻璃窗外的層層雨簾,看著樓下反射著冰冷天光的濕滑街面,眼眶也閃動著濕意。
那天吃完飯,兩人各奔東西,如今回想起來,徒留唏噓傷感。
“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錢和吸了吸鼻子,回到餐桌邊坐下,拉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還是這家餐廳,還是這張桌子,卻不再有共進午餐的人。
一個多月前,看到范元桂放下一切包袱,肆意啃食生肉的時候,錢和就知道自己將會失去這個朋友。但他卻沒料到那一刻會到來的那么快,更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死在21區總部的審訊室,死在自己面前。
當看到范元桂殺人吃人,他雖然痛惜但還是強行克制了自己的情緒。他心中萬分疑惑,他不知道對方為何將地點,選擇在靠近21區的那個旅館,那樣的選擇無疑是上門送死,
當鏡頭從墻上的那幅鮮血涂抹的畫面掃過時,他忽然感到一股怒氣直沖頭頂。他立刻明白了對方離開灰色區域,來到人居城市的目的。他也明白了對方行兇吃人的目的。
為了能夠讓那人看到那幅畫,他只有把事態擴大,把罪惡彰顯,把自己的一切故意暴露在密集的監視器之下。所以,他殺人,吃死者的心臟,卻沒有回避窗外的攝像頭,沒有第一時間擊斃帶著攝像機的警察。他故意讓那些攝像頭記錄下那可拍的一切。要讓那人接收到那幅畫的信息。
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戰友經受刑訊,在刑訊過程中暴斃在自己面前,最終讓他的情緒失控了。
當看到那人阻止趙風和自己在黃汝舉身上宣泄憤怒的時候,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他很想一拳砸在那人臉上,砸得對方人事不能自理。他很想告訴對方,范元桂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傳遞那幅該死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