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呀?”彭可人已經忘了自己要低聲說話的念頭,緊張問道。杜霖眨了眨眼睛,繼續溢出他的精神力尋找著。他的手掌之下,漸漸泛起了漣漪。
兩三分鐘之后,杜霖站起身,手掌在褲子上抹了抹,“我對這個房間產生了某種奇怪的共鳴。”
“什么意思?”莫聰身體從暗處顯現出來,目光卻盯著四周。
“歌聲就好像是各種精神力湊在一起。”
“湊在一起?”莫聰疑惑地環視四周。他聽不懂杜霖所說的,也不打算討論扎個問題,“那,咱們上樓嗎?”
“當然上樓。”盡管杜霖語調平靜,神情卻并不輕松。
三人走到樓梯跟前,停了一下。杜霖覺得自己的靴子仿佛陷入了那些葛藤之中。微弱的光透過重重藤條,投射在他的臉上,顯出光怪陸離的形狀。杜霖低頭看了看雙手。這雙手看起來就好像是沒有一點血色。
他從藤蔓中拔出腿,再次緩緩地向前。付金彤小隊就是在這里被捆綁的,當年他們一個個像只木乃伊吊起來時,留在一樓的四個隊員趕了過來,無一例外也被制服。
走在空空如也的樓梯上,杜霖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仔細觀察,才從幾根從頭頂垂下的藤條上,看出被那個隊員的火熱身體燒焦的痕跡。
踏上樓梯后,歌聲開始響起,從低沉漸到高亢,杜霖覺得自己仿佛被那聲音催眠了。
他再次蹲下身子,把手槍放在一般,雙手掌心壓在腳邊的兩根粗大藤條上。
如同那次進入范元桂體內一樣,杜霖感覺到自己這一次出現在其中一個藤條中。藤條內并非其外表那般枯槁,卻又滋潤得令杜霖感到吃驚。
在他的眼前,一個個鮮活的管狀纖維和魚蝦般浮動的氣泡組成了一副生動的畫卷,看似鮮紅如血的液體,在這里卻散發著甘草般的芬芳。
似乎感應到自身體內被入侵,藤條內隨著歌聲開始搏動的氣息忽然一滯,隨后那些管狀纖維和氣泡,像是聞到血腥的鯊魚,向杜霖撲來。
一股滾滾大浪般的氣息,向杜霖撲來。杜霖整個人卻如同長在了藤條中,好似那浪中之巖,一動不動。
杜霖的無動于衷激怒了藤條,也驚醒了工廠里與這根藤條絲絲相連其他同類,一股股更加強大的浪潮山呼海嘯般砸向杜霖。那些由浪潮而掀起的歌聲瞬間退卻,與工廠里出現的人相比,似乎此時藤條內的入侵者,是首要應被解決的敵人。
看著從兩端撲來的纖維和氣泡,如利箭子彈,奔嘯而來。杜霖深吸了一口氣,只是吸了一口氣,原本氣勢洶洶的保衛者,突然劇烈顫抖,砰砰砰聲中,浪潮中的利箭子彈立刻粉碎,化作一片氣息消散,進入杜霖的鼻息中。
“部長。”在杜霖身前高度戒備的彭可人,感覺腳下藤條猛烈顫抖,似乎有轟鳴之聲驟然而起了,那聲音來的太過突然,讓她感覺到十分詭異,向身后看去,就見杜霖雙手撐地,一動不動,手臂卻劇烈顫抖,似乎有些不妙。
“他怎么了?”莫聰問道,粗大的槍口快速水平移動,快速地尋找著周圍可能存在的威脅,手指隨時準備扣動。
“沒事!你們倆別在我思考的時候一驚一乍的。”忽然杜霖抬起來臉,掩飾著目中失望,拿起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