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博說了什么?”杜霖后悔自己魯莽了,同時也詫異。在樓下,他能汲取藤條里的氣息,怎么剛才自己卻著了道?莫非兩次進入的方式,決定了兩種迥然不同的結果?然而,眼下不是考慮這事的時候,杜霖扶著地板,掙扎坐了起來。
“只是確認了一下。我一時犯傻告訴他你有些恍惚,然后我花了五分鐘說服他不要把我們和這個地方一起干掉。我向他描述了一下這里的環境,跟他說你會醒來,醒來后給他打回去。”似乎當時的交涉把彭可人逼到了墻角,現在回想起來,她依然情緒緊張。
“哦,我要起來。”杜霖掙扎地直起腰,他依然感覺有氣無力。守在一旁的莫聰連忙伸手插進杜霖的腋下,將他攙著站了起來。
“你還能走嗎?”莫聰關切問道。
“嗯,可以。這些人的神經系統有些怪。也許這里所有人都是如此。咱們去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指揮這一切。待會再給徐文博打電話。”
彭可人扶著杜霖站穩,將左輪槍塞進他手里。
只剩下幾扇門了,杜霖三人小心謹慎地向前,他們知道那些門后面必然有某種不令人高興的意外等著他們。接下來的幾扇門,和第一扇沒有不同。三人走向最后那扇門。
一般的經驗和規律都顯示,一切真相應該藏在走廊盡頭的最后一扇門后,而最終的危險也在最后一扇門后。
三人走向那扇門的時,越來越緊張,就在他們用槍口輕輕推開那扇門,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卻發現里面并沒有什么兇惡的怪物,只有一個奇怪的男人。
那個男人五短身材,穿著西服,孢子已經在衣服上覆蓋了斑駁的一層,沉重如同樹皮垂下,兩條毛茸茸的小腿從衣擺下露出,骯臟潮濕,就像是兩根散發著惡臭的黑木樁。
他在唱歌的人之間動來動去,在每個人面前停下來,用手按一下他們的頭頂。即便是在他發現了杜霖和安紅之后,這個人也沒有停下來。
“謝天謝地,你可算來了!”他將手掌壓在一個大腦袋男人的頭頂,掃了一眼站在端槍出現在門口的三人,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昨天晚上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進展還很順利。我讓他們唱歌,他們十分配合,但是歌聲越來越大。那樣的聲音在夜里肯定會出問題的。我想一定會有人報警的。我不得不留在這兒想要把他們穩定下來。”
“我本來應該直接給你打電話,但是你知道,我們的電話都是被監聽的,我沒辦法通知你。事情發展有些偏離我們的計劃。警察進來,我唯一的選擇就是讓那植物開始攻擊。后來防衛軍來了,他還沒有來,我知道事情有些走偏了。我只好把防衛軍拿下,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叫他過來。但是,他沒來,作戰隊卻來了!該死!你知道嗎,我必須把我自己的人液化!我自己的人!真他媽的該死!”
杜霖驚恐地看了莫、彭二人一眼,收到了同樣驚恐的眼神。“把我自己的人液化”,這話是什么意思,這家伙是21區的人嗎?他到底要干什么,怎么敢殺作戰隊?
杜霖將槍口對準還在絮絮叨叨的家伙。這不可能是21區的行動,否則,不可能允許自己人被消滅。但是,如果不是來自上面的命令,那么他和我們說話的樣子,為什么是仿佛我們了解一切的樣子?他說本來應該給我打電話,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再讓第三隊人都死了,畢竟我和老付還在一起喝過酒。雖然他很古板,不風趣,但相對武樓的其他家伙,他還是不錯的。”
西服男將手掌移至另一個人的眉心,繼續說道,“我不明白。這一切不應該這樣。她給了我控制植物的方法,但是,可是這代價太大了。你再不來,我就想辦法自己脫身了。”
莫聰看著杜霖的后背,眼中出現遲疑,然而這極短暫的遲疑,很快被決然替代。他悄悄向后退了半步,將黑黝黝的粗大槍口對準杜霖的后腦。
從西服男的話語中,他想到歌聲中“讓杜霖進來”,難道這兩人是一伙的?西服男的計劃漏洞百出,現在沒轍了,干脆在歌聲中向同伙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