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夜藍,他沒有將其視為智能人,而是視為平等對話的朋友。
夜藍捂著額頭,皺皺眉,似乎陷入一種糾纏不清、不可理解的混亂中,也似乎在質疑杜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我不是搞欲擒故縱的把戲,也不是搞引蛇出洞的花招。”杜霖走到輪椅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和對方的視線齊平,認真地著看著夜藍的眼睛:“若不是你,而是你的同伙,或是我不認識的智能人。我不會去修葺部把他撈出來。”
夜藍盯著杜霖的眼睛,咬著嘴唇問道:“你為什么放我?”從對方的眼中,她能看出對方是毫無防備的,顯示出交談的誠意。
對方曾經在極樂湯的浴池里有機會占有自己,結果卻克制著自身的沖動,所以,女孩直接跳過了對方要自己肉償的戲碼。而她的這一想法,很快被證實了。只是原因,在她看來,那么無厘頭。
杜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只是很平常地吸了口氣,然后微微偏頭,笑著說道,“我說過你的聲音很好聞。我很喜歡。所以,我救你。”
夜藍眼中不再有仇恨,只有對某個完全無法理解領域的無知而表現出的呆萌。她看到杜霖的鼻子湊到自己臉前,閉上眼睛,像是在嗅一朵芬芳的花朵,然后睜開眼,后退,回到正常的、不讓人感到緊張的交談距離。
就在夜藍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看到杜霖突然走過來,一只手插入他的腿彎,一只手摟住她的脖頸,一把將其從輪椅中抱起。
“你要干什么?”女孩心中慌亂。
在地牢里面對那個淫徒時,她只有憎恨,而沒有慌亂。可是不知怎的,現在被杜霖抱起時,她竟然慌亂了,像個不經人事的女孩,不知該怎么辦。那雙留有鞭痕的小巧手掌,緊張地捂住胸口,完全忘記了它們可以輕易扼住對方咽喉,將其制服。
杜霖像是不知道自己身處險境。他抱著女孩,走到那張圓形大床上,將懷里縮成一團的身體輕輕放下,扯過床上的薄毯蓋好那具渾身包裹著紗布的身體。“你這幾天受刑,一定沒睡好。這里有張床,你先安心休息兩天,等你身體能夠行動自如,我就放你走。”
見杜霖直起腰離開床,夜藍強撐著胳膊,揚起臉,看著杜霖的眼睛,眼瞳里閃過一抹極其復雜的神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杜霖。”杜霖拉出書桌下的椅子,坐在床邊,“我也是剛知道你叫那一連串編號,所以,現在告訴你,你并不吃虧。”
女孩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杜霖。
從那雙雖然不再熱情卻同樣明亮的眼睛中,杜霖忽然想起對方在浴池里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面,輕輕嘆氣,舉手投降,“好了。我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我是營地21區委員會委員,兼任行政部部長。”
女孩微微蹙眉,上下打量著杜霖,再次陷入困惑,似乎并不知道委員和部長是什么頭銜。
數秒后,她問杜霖,“你們怎么放我走?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會抓捕到我們,但是我能看的出,你們不可能放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