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太陽光線,照射在鷹獸的脊背,它瞟了一眼跟在身側的主人,發現對方沒有絲毫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只好堅持著前行。雖然那兩顆藥丸讓它恢復了力氣,但是,卻無法幫助它克服陸地行走的短板。
它的腿爪強健有力,能在俯沖時抓起兩倍于體重的獵物再急速遠遁,可當它的爪子落在地面行走時,卻連爬蟲也不如。
尖銳的硬土和巖石,刺破了它的掌心,和狗熊一樣無法縮進肉里的長長的爪子,在身體的重壓下,爪根和肌肉的銜接處已經出現了裂口。
翻過兩座不能算是丘陵的土坡后,鷹獸身后的灌木和巖土上,出現了一連串血跡。新鮮的血液在悶熱的空氣中,瞬間被蒸發,誘人的氣息散播很遠。
風暴早就從身后鷹獸痛苦地低鳴中察覺到異樣,但是,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如同一道催命符,驅趕著他不能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當風暴心頭的危機越來越盛之時,他聽到四周的灌木從中沙沙作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成群結隊的撲來。
他知道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卸下腰間的兩顆手雷,拔去保險,奮力朝著聲響最清晰處扔了過去,然后一手持刀,一手撥開突擊連弩的機簧,向前疾奔。他要撕開對方剛剛形成的包圍圈,突圍出去。
鷹獸也意識到熱浪中陰冷的殺意,厲嘯著,奮力躍起,越過主人,像一輛踩足油門的卡車,沖在前面。
轟隆兩聲巨響,四五頭黑乎乎的豬崽大小的東西,從梭梭抖動的低矮灌木中,被炸了出來,連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就一命嗚呼。
看著飛濺在空中的黏糊的紅色碎肉和黑的皮毛,鷹獸一聲厲嘯,沖進爆炸現場。并肩作戰多年,它十分了解主人的戰斗手段,面對著即將出現的鼠群的攻擊,即使它這樣鼠類的天敵,也不能保證主人的安全。何況,從落入眼中的巨鼠身上,它更嗅到了一股連它自己都感到危險的氣息。
倘若是人類或者獸群,會被爆炸聲驚嚇,也會被同類這種慘死的場景嚇得四撒而逃。可是,即使聽見天敵鷹獸的鳴叫,包圍過來的鼠群非但沒有四肢發軟,反倒蠻性十足,惡相橫生,不僅不怕,倒像是被激怒了。
風暴跟著鷹獸急速沖過了爆炸區。這時,耳邊灌木里的響動更加急切。風暴眼瞳驟縮,緊緊盯著兩側即將出現的危險,判斷著那些老鼠到底會從哪里突然竄出。
突然,前方傳來砰砰砰三聲悶響,他看到鷹獸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三頭巨大老鼠從鷹獸的身上撞擊滾落的,鷹獸不理會老鼠們的攻擊,繼續拍著受傷的翅膀,向前跳去。
它的跳躍很急,似乎發現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或者是連它都感到恐懼的東西。
風暴感到不妙,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黑影沖向自己,身子斜斜一歪,剛剛躲避一頭巨鼠的沖擊,就感覺到一股大力撞擊在自己后背上,腳下一個趔趄,還未站穩,唰唰唰,五六頭巨鼠突然從灌木中涌射過來,將其撲倒。
風暴被撞翻在灌木中,情急之下,想不起什么好對策,手持弩箭對著和自己一同滾落的一頭巨鼠射了出去,弩箭狠狠扎進巨鼠肥大的肚子,風暴一腳蹬飛另一頭飛撲過來的老鼠,快速舞動腰刀,在周身舞起一圈圈刀花。
隨著一陣陣刺耳的吱吱尖叫,沖到風暴身邊的巨鼠紛紛中刀倒地,壓倒了周圍的灌木。
其中一個當場被刀破開了肚皮,內臟也嚴重破裂,流淌一地,痛得蹬腿挺身直哆嗦,眼珠不住上翻,血沫從鋸子般的鋒利牙齒中,汩汩吐出,好比嬰兒口中噙出的粘稠奶漿。
還有一個被直接砍掉了腦袋,頸腔噴出的污血黏糊在身后的兩只同伴身上,嚇的兩個嚙齒類嗷嗷直叫,“噌噌”地向后跳開。
風暴不敢戀戰,掙脫包圍后,向鷹獸追去,他揮舞著短刀,身前刀芒霍霍,示意身后這群家伙不要再靠近,否則就是那幾只死老鼠同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