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朱由校所問后,趙宗武心中是不由暗道,原本按照他預想的,朱由校就不會親自去勘驗這杜度的首級。
作為皇帝,尤其是少年天子,其實朱由校最關心的,那肯定是遼西的真實情況到底是怎樣的,尤其是在傳召自己的期間,以趙宗武對大明官員的了解,那要是不嘴炮起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顯然,一切都在趙宗武的掌握之中。
將手中木盒放于身前,趙宗武站起身來,隨后沖朱由校躬身,眉頭也在這時變得緊皺了起來,當著葉向高、劉一燝等一應官員的面,義憤填膺的說道:“陛下!
遼西此時恐早已淪陷,末將在此要指控遼東巡撫王化貞,在任巡撫期間,剛愎自用,獨斷專橫;
在建奴已展露出要對遼西發動侵略時,其更是一意孤行的堅持自我原則,甚至在這期間還發生了遼西境內有大批私販勢力!
這……”
對趙宗武來說,既然步入到了這個骯臟的朝堂之上,那么就不要再去想所謂的干凈,盡管在廣寧,趙宗武是接受了王化貞的啟用,才得以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對趙宗武來說,自己今天走的每一步路,那都是自己通過自己手中的雁翎刀,不斷拼出來的。
回想起自己在遼西的一幕幕,但凡是王化貞聽自己的話,那遼西也絕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既然最終的結局還是出現了,那來到京城,趙宗武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為自身創造條件。
想要執掌權柄,真正在遼東這個已經淪陷的地塊說的算,那當所謂的腹黑者又算得了什么呢?
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歲并不大的青年武將,居然敢當著皇上的面,說這等妖言惑眾之言。
這有關遼西的軍情根本就沒傳上來,你就在這胡言說什么遼西已然被建奴攻陷,甚至廣寧以北諸堡皆被草原部族占據!
當真是太過狂妄了!
想到這里,葉向高當即就站出,手指趙宗武而義憤填膺道:“大膽趙宗武!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妖言惑眾,你可知,你今日之言足以讓你株連九族了!”
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如果天啟皇帝偏信偏聽,這等妖言惑眾之言,那對他們東林黨來說絕對是不利的。
盡管同為志友,對于王化貞的脾氣秉性,葉向高這心中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可了解歸了解,在當前這種情況下,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認下的!
接著葉向高的話茬,一直在旁的鄒元標此刻更是憤慨道:“大膽匹夫,圣駕之下竟敢污蔑朝廷重臣,真以為我大明刑罰松懈乎!”
作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年事已高的鄒元標,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詆毀和他志同道合的志友,更不能構陷他們的東林黨,尤其是說這些話的,還是他最看不起的武將出身!
這簡直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什么時候,文官要被武將踩在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