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屋里的岳老三血液都險些凝固……要說剛認識不久,他們對張子文有多貼心倒是不可能。但畢竟是張子文的人啊,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何況是四個平時沒有大惡,進來后謹小慎微、話都沒說錯一句的人。
對此岳老三在心理暗暗擔心,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持續低著頭。
張小國走過去和張懷素坐在一起時,又對岳老三道:“去開封縣報案,就說四個瘋子在文峰樓喝高了,自己從窗戶里摔了出去,讓宋押司來處理一下。”
“是。”
岳老三離開了……
宋押司,黃都頭,還有其余許多人一起來勘察現場了。
酒氣很濃厚,還有許多血跡,這么高摔下來的人看著很慘。
雷震死了,云長死了,祝飛鴻死了。幾乎都是腦漿迸裂。
但最后出窗口的王曦風、他的頭部落在了兄長身上,盡管渾身骨斷,腦部卻還有一絲意識,胸口還在微弱的起伏著。但動不了,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就此王曦風放棄了,于這彌留之際想到了童年,那時把兩歲的小妹背在身上,然后調皮搗蛋的四兄弟去抓魚,掏鳥窩,嘻嘻哈哈……
王曦風感覺生命正在離開,越來越迷糊,但混混沌沌間又想起:有年被其他孩子欺負,用石頭扔,一向懦弱又嘴炮的自己和祝飛鴻只敢保護著小妹王曦鳳縮在后面。個子更高些的雷震和云長做肉盾,抱著腦殼用背脊在前面擋石頭。
王曦風記得……自那之后為了唬人,四兄弟各自都取了威猛的外號。雷震用很輕的木頭制作了一把天大的錘拿著,不過是空心的,裝作是鐵錘,用來唬人的。
自此,轟天大錘雷震的名聲就有了。
王曦風開始七孔流血,想利用這個機會回憶更多的東西,可惜不行了,腦殼越來越昏沉。
現場,宋押司和黃都頭仰頭看著文峰樓的頂樓某窗口。
黃都頭也沒去接觸尸體,只是喃喃道:“表面上看確是四個瘋子。但其實有時候瘋子說話更直觀,我真希望他們有人能活下來,聽聽他們說點什么。瘋子的話有時候會非常有趣。哎。”
黃都頭的感慨,讓宋押司大皺眉頭。
尤其現在雖然黑暗,宋押司偶然發現王曦風胸口還略微有些起伏的時候,險些驚的跳起來,趕緊換個角度遮掩著,不讓黃都頭看。
黃都頭走過來要查看時,宋押司攔著尷尬的道:“都死了,沒什么好看的,你上樓去查問查問情況吧。”
“都是些喝高了的人,其實也沒啥好問的。”
黃都頭說這么說,還是帶人去了。
之后宋押司蹲下來捂著王曦風的口鼻,不讓其透氣,少頃,王曦風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再無氣息……
清早臨時被康國老爹召見了,讓小張今日去太學,說是又有某部委領導要巡視參觀了。
進入太學“真傳弟子院”后,卻見一個怒氣沖沖的趙明誠緊握著拳頭朝這邊走來,咬牙切齒的看著張子文。
這尼瑪是怎么回事?
李邦彥一看是表功的機會,急忙拉拉手袖擋在前方:“趙明誠你有什么可沖我來,別找我家衙內!”
“閃開,我找這小子聊聊人生,他竟敢背著我,和我夫人賣弄了不少歪門邪說,弄的清照睡夢中都在念叨,這分明是調戲了。”
趙明誠像個拳擊手似的,一跳一跳的想過來。卻始終被忠心耿耿的李邦彥當在前方,就此這兩書生如同斗雞似的,挺著胸脯相互開始撞擊,頂過來頂過去的。
某個時候趙明誠和李邦彥停了下來,看去,媽的張子文早就不在這里了,像是先進去了。于是兩人同時一起郁悶了起來。
趙明誠不滿的道:“都怪你。”
既然張子文不在,李邦彥又一派正直的模樣鞠躬賠罪:“趙公子請原諒,主要您的方式并不能解決問題。您也知道張同學自來乖張,還摔了腦殼處于病中,就算有不妥也不能全怪他,須得講道理,好好談。”
趙明誠楞了楞,最終只得無奈的認可了李邦彥這正直的理論,泄氣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