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井算是開啟了。
搞了個很簡單的剪彩儀式,黑壓壓一群人眼巴巴的看著,這承載著很多人希望。只要被聘用為礦工,到寒冬臘月時好歹能去蘇州城置辦些年貨,讓沒見過世面的娃娃高興一下。
但很遺憾只開啟了一座礦井,用工數量有限。
神奇的是就算沒工作,找不到其他事做的也有飯吃,也有奔忙。
知軍老爺腦洞相當之大,召集沒事的人每日開講座,傳授各種理念和知識。聽人說這叫待崗,要參與吃飯就要參加學習。
失業沒事做還有飯吃,這保底已經相當不錯。于是總體上海軍的氛圍相當喜人。
當然也僅僅是她們高興,仍舊沒等到那批出海的人回來,張子文始終心神不寧。
另外就是有苦自己知,只開啟一座礦井是因為壓力到了警戒線。
在京城前后拉扯到的那六萬多貫存款,已經花了一半。
張子文左手搗右手,以小張銀號名譽放款,低息貸給了海事局。
規劃了些必須要的基建,諸如水井,倉庫,又投入了許多用于各方面生產的工具,礦井的前期投入。賬戶就又快空了。
縣的建制,一個軍的經費,在蔡京大幅漲工資前,每月連一千貫都不到,精細核算下來,發工資需要兩個營的足額錢,也就是說,不擴編海軍的話有八個營的工資可以騰挪。
但以海軍目前的負債,這點盈余,又考慮到貸款利息等眾多因素,還債需要七年以上。
所以啟動一座礦井已經相當危險。海軍衙門容易陷入債務危機,小張銀號也面臨破產風險,因為只有兩個大客戶,楊守威和高俅一擠兌就關門破產。
現在因政治原因他們不會擠兌,但形勢是會變的,能量會轉移。
期待盡快走出黑暗的泥潭只是一種夢想,運氣又沒好到天上掉金子。張子文開的工價又相對不低,還要進行安全質量管理,成本就比較高。
哪怕真能盈利也是辛苦錢,李曉蘭一句“在商言商,李家不會投資這種生意”。
言下之意,皇家海事局牌子有價值,可惜小張掌柜不會用,這分明是用來強取豪奪的,權利就能換錢。
她當時甚至有點露骨了,如果以海軍名譽赤膊下場和朱家開戰,逐鹿東南采礦大權,李家就會進行投資。
邏輯沒問題,他們那種級別的商人也最愛投資戰爭。
問題蔡京好惹但他的門生未必好惹。何況小張在京城劣跡較多,蔡京已經有了防備。朱家父子在青塘大捷后急速撤防,分別執掌蘇州和杭州駐泊司,這應該不是開玩笑的。
“出來了出來了!”
心有所思間,大家伙很激動的樣子,把試產的第一車礦石推到張子文面前。
張子文放下心事,拿起礦石看看,又換了另外一塊湊在陽光下看。
酒鬼大叔很懶,不過鑒于經常被張子文罵,開工期間他臉皮再厚也要在場。于是也分別拿了許多礦石查看。
“咦……”
老酒鬼看了少頃后楞了楞。
張子文注視著他問,“怎么?難道是價錢好的高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