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道:“不怪你。但就事論事,走到這一步,作為利益共同體你有義務幫海事局渡過難關。太好聽的話我不怎么會說,但我承諾你不用損失太多,只要現在表現出不離不棄的動作,他日我用生死相依為報答,面對海外暴風驟雨時候,海軍一定為你李家護航。”
李曉蘭有些想哭,這混蛋說的好讓人感動呢。
想這么想,她也學會許志先的語氣,甩袖而去的時候道:“你拉倒吧。你連打仗的船也是找我借的,都揭不開鍋了。有必要說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啥啥的啊?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像是:要吃我的用我的,直至把我也垮是吧?”
張子文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她真相了啊?這倒真是不離不棄的解讀。
總之,現在像是要上征信黑名單的節奏了,說起來,最近不論走到哪里都遇到追債的。
但戒賭是不可能戒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戒了,先躲債,然后等贏一票大的再說……
明日就過年了。
有人來報,領地邊緣又來了一批難民,大約兩百多人。
乃是從隔壁州無錫過來的礦工。
張子文迅速帶人趕到,還是一般的光景,有老有少,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因為饑餓,不少小孩子都顯得很木訥的樣子。
“聽大家說現在海軍有活路,求老爺收留我們吧。”
“老爺行行好,咱們從無錫趕來,已經斷糧許久,再這樣下去娃娃就看不到明年日頭了……”
張子文露面后,他們跪了一地。
酒鬼婆娘以內務總管自居,說道:“老爺,你切記不要把這里當做收容所,最近以來你持續接收各處趕來的難民,咱們這里都像是飯堂,時至今日海軍已經有四千人以上,咱們糧食已經不夠。”
張子文懶得鳥她,讓兩百多難民起身后走著觀察了下,在像是領頭人的面前停下了腳步道:“無錫來的礦工?”
“啟稟老爺,我等是無錫人。”
這個工頭說道,“進入三九天以來他們維穩,派人把去常州城的路封死,禁止涌向州城,有好些老人和娃都餓死了,沒出路,我等就沿路挖草根充饑而來,請老爺可憐可憐我等,收留咱們吧。”
查看完所有人后,張子文又道:“礦井呢?”
工頭道:“回老爺話,礦井已經被關閉了。大約一月前,礦主老爺支撐不下去,眼看臨近年關要支付姑蘇銀號貸款利息,工人也等著發薪過年,實在沒辦法礦主老爺服毒自盡了。緊跟著,姑蘇銀號的人帶著債權文書以及縣衙的人進駐,資產全部查封了。礦井也被關閉。”
張子文問道:“你們許多人身上帶傷,是怎么回事?”
工頭道,“我們不想礦井被關閉,滯留在礦井前祈求銀號的人不要關閉礦井,我們愿意主動降低工錢,只求他們維持經營下去,結果被縣衙以及銀號的武裝護衛暴打驅散。聽說這邊有活路,遷移過來的路上,被打了又傷比較重的幾個人死了,只能草草把他們埋在雪地里。”
“行,既來了就留下吧。”
張子文思考著一些心事走開了,既然定調由海軍接收,剩下的工作會有酒鬼婆娘和四九安排。
至于劉光世相關經驗也很豐富,但他沒時間,因為新一期的出海部署迫在眉睫,正式進入了準備階段,這次他們會進一步深入到更遠的海域。
張子文誓師的時候說了,這是一場長久斗爭,是貓和老鼠的游戲。海事局會勒緊褲腰帶,持續在海上和朱家的走私犯作戰。沒有什么對錯可言,但一定會有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