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人說話。
牛在生只是湊著蕭靜媛媛耳語,提醒著一些東西,時而看慕容一眼。
張子文也沒了耐心,冷不丁單刀直入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聽說蕭大小姐此來是為了走私大宋管制物資鐵錠?”
在座的人直接噴茶,又形成了噴泉。
無比尷尬,因為會這么揭破潛規則的人還真的只有局座。
蕭靜媛媛也尷尬,但也覺得局座的風格令人耳目一新,加之她的身份真不怕宋國官府責問,便微笑著道:“小張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夠直接的。但是你想多了,走私鐵錠是違法的,做生意,我深知守法的道理。”
慕容先生只是冷笑著。
張子文又道:“前陣子錫礦漲價,幾度出現供應不足,皆因洪中孚的《告戶部書》,在邊地鐵錢中加入了錫。這樣一來,西夏和遼國所能拿到的鐵變少,還因加了錫導致脆弱不堪。物資一少,價格就大漲,所以現在燕云的鐵價攀升難道是假的?蕭大小姐這樣的豪商若不想為此謀利,那也一定是假的。”
蕭靜媛媛第一次出現了警惕的神色,“這只是小張公子一面之詞,我不會承認。難不成你還要在大海上稽查走私,那是大海撈針?”
慕容蕭華臉帶鄙夷的哈哈笑道,“他么……現在還有人聽他說話那就是笑話,就算是以前,他也不具備在海上長期部署的能力。就那幾艘船都是搶來的。銀礦石你尚且沒辦法,難道許志先會聽你話,再次拉民怨征用船只,用于去稽查價值更低的鐵?你張子文太想當然了,許志先不會配合你。”
“我說我要稽私了嗎?”張子文反問。
慕容蕭華有些語塞。
蕭靜媛媛微微一愣,看了牛在生一眼。
牛在生道:“若不稽查走私,那請教大人,你此番的談判籌碼是什么?”
張子文道:“是更好的條件。”
“愿聞其詳?”蕭靜媛媛道。
張子文知道牛在生想讓慕容在場聽著,便也沒提議“借一步說話”,敞開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其實你們遼國的礦石比我大宋要多的多。而我海軍正是以開礦技術和開礦設備著稱的。我直接賣給你們最好的設備,這是硬件,并幫你們設計好的開礦方案,這是軟件。綜合集成就是我提供給你成套的解決方案。有了這張網,你們還有什么理由和姑蘇銀號合作?”
慕容不禁大皺著眉頭。
牛在生卻是有些被驚到了。
蕭靜媛媛遲疑了少傾,更有戒備意味的道:“你真會這么做,為了什么?”
“為了錢啊還能為了什么?”張子文直接開噴,“他姑蘇銀號算老幾,他敢明目張膽的違法,說的我不敢似的。”
“你……”
慕容蕭華沉著臉,卻又像是有些無言以對的樣子。
的確,剛剛擺明了當著面說“我就是要走私你來咬我啊”。而現在局座真的暴走了,也擺明了說“怎么只能你這平民放火,本官不能點燈啊”。
這像是很離經叛道,卻又很本質,導致牛在生和蕭靜媛媛面面相覷了起來。
牛在生湊近大小姐道:“這說法邏輯倒是沒問題,以局座的性格名聲,一但規則內制服不了對手,就會不惜自傷的跳出規則亂來。他也的確敢這么做。”
蕭靜媛媛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但她心里仍舊很吃驚,還是覺得局座直接到過分了,不過誘惑力又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