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他已經不是實習生了,而是合作國的正式研究員。
八月二號的中午。
在日內瓦的一家咖啡廳里,親自開車帶陸舟來到這里的格雷爾教授,向他介紹了這位《自然周刊》的女記者。
“這位是貝琳娜女士,畢業于牛津大學,”格雷爾教授看向了貝琳達女士,繼續介紹道,“而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陸舟。”
兩人應該認識。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陸舟的錯覺,總覺得兩人見面的氣氛,有一點點微妙的尷尬。
而尷尬的源頭,似乎是來自格雷爾教授這邊,反觀貝琳娜女士這邊,臉上的笑容倒是很自然。
“您好,貝琳達女士。”陸舟主動伸出了右手。
“您好,也很高興認識你,”握了握手松開,貝琳達笑了笑,“采訪可能會占用一點時間,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陸舟笑了笑,大方地說道,“但愿我的回答能滿足你的好奇心。”
畢竟是頂著老牌學術大刊的名字,同一個媽生的《自然周刊》,多少還是帶點科學嚴謹性的,至少不會學隔壁的《每日郵報》,玩那些“華國科學家發現超對稱粒子”、“強子對撞機發現神秘現象”這種標題黨的新聞。
而這位貝琳達女士,也不愧是牛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問的問題都比較偏向于專業方面。
比如,第一個問題。
“請問你是如何發現750GeV能區的特征峰的?”
“因為一次意外?”陸舟笑了笑,用閑聊的口吻說道,“雖然我的同事認為出現在750GeV的事例可能是意外,但這個意外同時出現在ATLAS、CMS探測器上,未免也有些太巧合了。于是我就拜托格雷爾教授,找到了12、13年尋找希格斯粒子時LHC的對撞記錄,結果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750GeV的特征峰?”
“并沒有,不過也差不多,”陸舟聳了聳肩,“在樣本有限的情況下,我們能得到的信息也相當有限。所以,我試著從概率學的角度,證明當樣本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預測中的統計模型,在750GeV可能存在一個特征峰……當這個可能性足夠大,就有了啟動這個實驗的理由。至于這個特征峰,是對撞機找到的,可不是我。”
貝琳達女士友善的笑了笑,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句話,繼續問道。
“我注意到你用了很多不確定的單詞,是我一個人習慣,還是因為物理學的嚴謹?”
陸舟點頭道:“當然是后者,因為即便是現在,我們也無法確認那是什么。”
貝琳達:“你覺得那個粒子可能是什么?”
“我希望它是超對稱粒子,如果是的話,我們面臨的最大麻煩便能解決。但……這只是我個人的愿望,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并不會如我們意料中的那么一帆風順,”陸舟想了想,繼續說道,“如果讓我推測的話,我更愿意相信它可能是某種我們所不了解的東西……比如,暗物質。”
貝琳娜驚訝地張大了嘴,問道:“令人驚訝的推測……可是為什么呢?”
“因為信號太不穩定了,”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雖然強子對撞機的實驗本身就是無數個小概率碰撞事件的累計,但這個信號的出現,卻呈現出一種……很難用現有理論去解釋的狀況。”
“悲觀的想,這也許只是一類雙光子信號。”
“但樂觀點想,這也可能意味著‘新的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