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廢話那么多干啥,帶走!”
幾名執法人員上前,架著何燚的胳膊,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在被脫出辦公室的時候,再也無法淡定地何燚,用著幾乎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道:“你們無權抓捕我,我是美國公民!我要求引渡——還有,我的律師!我要求律師到場!媽的,別碰我!”
看著面目扭曲、拼命掙扎著的何燚,王鵬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這家伙有些可憐。
作為整個事件的主謀,他扮演的角色或許不小,但終究也只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也許到現在為止,他還在期待著上京的那位后臺能保他,然而卻是不知,他的那位后臺這會兒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當然了,可憐歸可憐,應有的審判并不會因為可憐而打上任何的折扣。
“我們已經替你聯系了你的律師,他很快就會去看守所探望你,”看著面如死灰、已經猜到了些什么的何燚,王鵬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包括你的老朋友徐貴,你們很快會在鐵窗里相見。”
與此同時,數十公里之外的滬上國際機場。
在一群警察的包圍下,剛剛通過安檢的徐貴被攔了下來。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警察同志,距離海關只有幾步之遙的徐貴自知逃跑無望,果斷放棄掙扎,松開了握著行李箱的手,忽然笑了笑說。
“看來我這航班是坐不了了。”
負責帶隊的老警長挑了下眉毛。
“喲,你都做好準備了?”
徐貴笑了笑,坦然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盯著一臉坦然的徐貴,老警長伸手整了整帽子,語氣低沉地說道。
“我不知道究竟是多大的利益,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有膽子干出這種事兒來!”
將國家機密泄露給境外勢力……
這已經與叛國無異了。
面對一雙雙銳利的眼神,徐貴忽然笑了笑。
“呵呵。”
老警長:“你笑什么?”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在干著這樣的事兒的人何嘗只有我一個?只不過被抓住的恰好是我。”很干脆地伸出雙手,臉上說不出是絕望還是釋懷的徐貴,平靜地說道,“來吧,給我戴上。”
盯著一臉坦然的徐貴,老警長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
在這一行干了這么久,什么魔幻的事情他都見過,確實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
理解歸理解,對于這種為了一己私欲,出賣國家利益的人,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
什么話也沒有說,他從徐貴的身上挪開了視線,向站在旁邊的年輕警員遞了一個眼神。
“給他戴上。”
雖然嫌疑人已經放棄了抵抗,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的。
那年輕警員點了下頭,取出手銬向徐貴走了過去。
“是。”
數十公里之外的某間公寓樓里,發生的情況也是一樣。
同樣沒有任何的掙扎,也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去做任何的掙扎,一名皮膚蒼白的像是數十年都沒有見過陽光的男人,被兩名民警從樸素的公寓房里,連拖帶拽的“請”了出來。
身為整個事件中最無關緊要的涉事人員,他還配不上國家安全部門出手,社區派出所的干警便足以將他打發掉了。
相對于在背后興風作浪的海風資本經理何燚與深度空間董事長徐貴而言,他的罪名也要相對輕的多,如果陸舟不打算起訴他誹謗,等待著他的可能也只是沒收違法所得與作案工具,以及十五天的拘留而已。
臉上寫滿著深深的懊悔與沮喪,在小區鄰居指指點點的視線之下,這位膚色蒼白的男人被民警帶上了警車。
難以想象,這位在網上揮斥方遒的“大佬”,學歷竟然只有本科……
網絡就是如此的神奇,可以將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包裝成學富五車的智者,也可以讓一個一事無成的乞丐偽裝成富豪。
然而同樣的,這張龐大的巨網紙上,亦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哪怕,是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