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繼續進行。
因為筷子一直沒停過的緣故,時間才到一半陸舟就已經吃飽了。
由于實在架不住那位格魯杰夫部長一直和他“套近乎”,還有那位考夫曼院士炙熱的視線,陸舟再堅持了一會兒之后,最終還是禮貌地表示自己需要去一趟衛生間,然后便起身離席溜出了宴會廳內。
從踏出宴會廳的那一刻開始,嘈雜的聲音驟然間遠去。
陸舟慢悠悠地晃去了衛生間,在水池邊上洗了把臉之后,便移步走去了紫金山大酒店的陽臺。
說起這間酒店,他也算是來了不少次了,每年星空科技的年會都在這里舉行,再往前追溯的話,以前上大學時也受人邀請來這里參加過一次慶功宴,所以對這里的地形都很熟悉。
五樓的露天陽臺直面紫金山的山麓,若是趕上秋天的傍晚,便能看見整個紫金山東最宜人的美景,放眼望去一片漫山遍野火紅的金黃。
然而遺憾的是,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也過了最美的金秋十月,除了冰涼的晚風可吹之外,這里已經不剩下些什么。
不過對于只是想避開宴會廳內那熱火朝天的氣氛,尋找一個可以消磨時間的地方的陸舟而言,卻是已經足夠了。
隨處找了個座位坐下,站在門口的酒店服務生瞧見他之后,很快便抱著一份菜單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
“一杯熱摩卡。”
“好的,”那位服務生點了點頭,在菜單上潦草地記了一筆,然而就在他剛準備說出后半句“請稍等”的時候,一句略顯生澀的中文從旁邊飄了過來。
“一杯特基拉日出。”
淡金色的長發散落在線條姣好的肩上,一位穿著波西米亞風長裙的俄羅斯姑娘,很自然地坐在了陸舟的對面,看著站在旁邊的服務生,微笑著提醒了一句,“別忘了加冰。”
雖然十一月份的金陵尚未入冬,但陽臺上的晚風還是夾雜著幾分刺骨的涼意的。這時候選擇喝冷飲,屬實有些不太尋常。
“好……的,”目瞪口呆地看了眼這位金發碧眼的美女,那位服務生看了陸舟一眼,見陸舟似乎并沒有反對的樣子,隨后木木地點了點頭,“二位請稍等。”
說罷,他便收起了手中的菜單,轉身向陽臺側邊吧臺的方向走去。
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陌生的女士,陸舟尋思著她應該是俄方代表團中的一員。就在他剛打算詢問她等名字的時候,這位女士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用并不算熟練但咬字還算清晰的中文他搭話道。
“看來不只是一個人受不了宴會的氣氛。”
陸舟:“你是?”
“維克托莉雅,隨我在訪問團中的父親一同造訪這個美麗的國家,”這位金發碧眼的女士伸出了右手,微微笑著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感覺這人大概是認識自己的樣子,但出于禮貌,與她握手的同時,陸舟還是自報家門地說了句。
“陸舟,數學教授。”
似乎是被陸舟的說法給逗樂了,維克托莉亞的食指繞著鬢角的發絲,用揶揄的語氣問道,“只是數學教授?”
陸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當然也研究物理……以及化學。”
維克托莉雅女士彎了彎嘴角,“您可真是幽默。這個名字背后的意義,可不只是數學教授和研究過物理化學那么簡單。”
“是嗎?也許吧……”看著端著托盤走過來的侍者,陸舟提醒了一句說道,“你點的雞尾酒到了。”
“謝謝,”從身旁侍者的托盤手中取過那杯雞尾酒,維克托莉亞優雅地抬起杯子淺嘗了一口之后,便將酒杯放在了一邊,“我的中文不是很好,大概是三個月之前才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