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那東西開回家顯得太過張揚,這輛紅旗是國家給他配的,低調大氣上檔次,開出去不扎眼,也不掉排面,里面更是寬敞,適合跑長途。看來這位陸院士,也不像傳聞中那樣性情乖舛、不諧世事,也是一位心思細膩的人啊。”
碰巧這句話被站在旁邊的吳市長聽見了,立刻小聲批評了一句說道:“什么性情乖舛,你就不能換個詞!”
“是,是我疏忽了……”
那人連忙低頭,趕緊接受了批評。
就在這個時候,男的黑色紅旗已經開了過來,通過了收費站的路卡,向著旁邊停車的地方開了過去。
帶著自己身后的隊伍走上前去,走在c位的吳鼎容市長,隔著老遠就熱情地伸出了右手。
“陸院士啊,一路上辛苦了!”
“哪里的事,”從敞開的車門后走下,看著迎上來的吳市長,陸舟上前兩步握住了他的右手晃了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回家過個年,這么隆重怪不好意思的……”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緊緊握著陸舟的右手,吳鼎容笑著開口說道,“咱們金陵一共出過17名院士,您是最年輕的一位,也是成就最高、為我國的科研事業貢獻最大的一位。您可不只是咱們江陵市的驕傲,也是我們全國人的驕傲,我只是替家鄉的父老鄉親們,表達一下我們心中的感謝罷了。”
不愧是坐上了市長位置的人,場面話說的確實有一套。
雖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愿意這么高調,但陸舟還是心領了他的好意。
不過,心領歸心領,這個風氣是不能開的。
大費周章地搞這么大排場,不只是耽誤他的時間,只怕還耽誤了不少路人的時間。
松開了吳市長的手之后,陸舟用認真的語氣開口說道。
“以后還是別這樣了,都是老鄉也別這么見外了,要是連回家過年都得占用這么多社會資源,我這都不敢回來過年了。”
寒暄了好一陣子之后,委婉謝絕了送自己到家門口的邀請,約定了有時間再聊之后,陸舟總算是擺脫了這群熱情的有點過頭的人們,回到了那輛黑色紅旗上。
在車后排坐下,陸舟長出了口氣說道。
“總算是把這群人給擺脫掉了。”
王鵬一邊發動了汽車,一邊笑著說道:“地方上的小領導們是挺熱情的,何況你還是根獨苗。”
陸舟笑了笑說:“市長也不算小了吧。”
“你在金陵可能感覺不到,在上京呆段時間就會發現……”王鵬搖了搖頭說道,“地級市的市長,還是太小了。”
陸舟想了一會兒,覺得這么說也有道理。
好像他去京城的那幾次,接待他的人都是廳級往上走的,和他接觸的要么是副部要么是副國……
就在這時,陸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
“說起來,我算是什么級別?”
聽到這個問題,正在開車的王鵬差點沒給嗆到。
“你不知道?”
“……沒怎么關注過。”
一直以來都呆在學校里,雖然偶爾也會處理一些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上的工作,但身為總設計師,他負責的主要是決策工作以及主抓科研這塊兒,而并非具體的發號施令。
除了參加一些會議,和領導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的長老以及科工局的李局長交流之外,陸舟平時也沒什么興趣和組織里的其他人接觸,更多的時候還是待在實驗室里。
記得很久以前依稀聽誰說過待遇級別和行政級別的事兒,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當時就沒太往心里去,這會兒早就搞忘掉了。
見陸舟不像是在拿他尋開心的樣子,王鵬看了后視鏡一眼,輕咳了一聲說道。
“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是長老院直轄的部級單位,你居住的地方有警衛連常駐,特殊時期還會抽調兩個排過去,還有這車……你覺得自己是什么級別?”
聽完了這句話,陸舟陷入了沉默,認真思忖了片刻。
emmmm……
以前他倒是沒怎么注意,只聽說院士好像是副部待遇。
現在被這家伙這么一說,他才忽然意識到。
自己是不是牛逼的有些過頭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