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校長用鼻子哼了一聲。
“你這是盡到地主之誼?未免太殷切了吧。學生和教授,在生活上本身就需要避諱,你這倒好,還提供生活上的照顧,你是給人家找兒子還是找女兒啊?”
“許校長,恕我直言,您太敏感了,這哪里談的上殷切,頂多是行了點方便,”陳處長嘆了口氣,語氣懇切地說道,“我們是發展中國家的大學,得用發展中國家的辦法。雖然現在出了個陸院士,算是為我們爭取到了一些國際上的地位,但若是不鞏固,豈不是辜負了陸院士的一片苦心?”
一聽到這句話,許校長忽然笑了。
“呵呵,是我太敏感了?你倒是好意思把陸院士給搬出來說話。他干的是什么事情,靠的是什么贏得的別人的尊敬,你干的又是什么事情,心里又打著什么主意。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和他配放在一起比嗎?”
陳處長一陣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許校長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一流的大學抓學術,二流的大學抓紀律,三流的大學干什么去了?整天盡搞些歪門邪道去了!我在會上不止一次強調,咱們要辦一流的大學,要做學術上開明,思想上包容,有社會擔當的國際化高校。”
“什么是國際化?國際化這個詞是靠外籍教授的數量來支撐的?還是靠膚色?我需要你打些擦邊球來吸引一些垃圾進來湊數?你特么的到底有沒有進過實驗室!正兒八經做學問的人,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和那些喜歡繞圈子的官僚們還是不太一樣,畢竟是搞學術出身的,而且還是863計劃的功臣之一,許校長說話可以說是毫不客氣了,甚至連狡辯的機會都不給這個陳處長。
“可是別的學校——”
“別的學校是別的學校!你要去我絕對不留你!”
“原則我先放在這里,合理待遇可以提,特殊化待遇不準搞!不是來做學問的學者叫什么學者?這樣的人我們寧可不要!別特么挺著個啤酒肚就當自己是胖翻譯了。”
雖然知道說的不是自己,但會議桌前的不少人還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肚子,尤其是外國語學院的院長,一臉哭笑不得地表情,吐槽校長是不可能的,只得看著陳處長直搖頭。
為了往上爬,這人提出的提案確實過分了點。
學校不可能說反對學生與教授的接觸,甚至于只要沒有學業上的利害關系,由學生自己組織的聯誼都是沒什么的。
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由學校去牽頭。
說白了,學校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地方?
這種東西,是能夠通過“辦法”去妥協的嗎?
不少人還是第一次看見,許校長發了這么大的脾氣,連書記的面子都不給。
陳處長心里倒是滿是委屈,覺得自己怎么也是為了金大的未來好。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頂嘴的時候,看著正在氣頭上的許校長,他知道自己繼續狡辯下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趕忙低頭認錯道。
“您說的對,這個做法確實欠妥了點,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研究個屁,這還用研究?”瞪著仍然不清楚自己錯在哪的陳處長,許校長一肚子火地拍了把桌子,站起身來,“會開完了,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