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陸舟的思路雖然沒錯,但其實做法是相當胡來的。一般而言就算是要和揚威資本對著干,也沒必要直接掏錢和他們的空單對著砸。
按照經濟學的一般規律,市場是存在情緒的。
在如此眾多的利空消息的打壓下,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賣出的絕對不只是揚威資本一家投資公司,一定還有其他跟風操作的人或者企業。
非要給那些“空頭勢力”迎頭痛擊的話,也應該等到好消息快出來的時候在動手,才能將利益最大化。何況直接這么對著砸,不給對方半點兒撤退的機會,在將對方逼上絕路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后路斷掉了。
如果是陳玉珊的話,一定不會這么操作。
然而……
操作的畢竟不是她,而是一個從來都不把錢當錢的男人。
尤其是對這個時代的錢本來就沒什么概念,陸舟完全是把借來的一百億當成牌桌上的籌碼在用了。
一百年前,不管是在普林斯頓還是在金陵大學,打牌這件事兒他就沒有怕過誰,如今到了一百年后也是一樣。
不過說實話。
他的操作雖然充滿了胡來,但著實把某些人給嚇到了。
揚威資本集團大廈。
盯著全息圖像上那根波瀾不驚的K線,負責操作的那個投資經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臥槽,到底是哪個沙比在和我們對著干!就算是看多,哪有這么和空單對著砸的?!”
看著剛剛砸出去的兩個億空單瞬間就被吃掉了,他的心里痛的就像是在滴血。
活了這二三十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耿直的人!
站在那名投資經理的身后,宋楊威臉上的表情同樣是一片鐵青,渾濁的瞳孔中寫滿了看得見的陰霾。
這種魔幻的操作別說是他的投資經理沒見過,活了這么久的他同樣沒見過。
他這邊剛剛把賣單掛上去,對面瞬間就是等量的買單砸過來,中間連一秒鐘的時間間隔都沒有。
雙方就這么僵持了快半個小時,他這邊已經打出去了五十億信用點的子彈,結果東亞電力的股價還是一根直線掛在那,一丁點兒動彈都沒有的。
他哪來的這么多錢?
難道是亞投行……
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宋楊威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亞投行不可能借錢給他,幫他增持東亞電力的股票,這一來不合規矩,二來存在法律的風險。而亞投行自己的話,增持任何企業的股票,都是得提前至少一個星期發布公告的,不可能在自己剛剛出手的瞬間就開始救市。
如此說來,可能性只剩下一種了。
那便是那家伙抵押了自己手上的股票,借錢來和他對著刷……
“這個瘋子……”從嘴縫里擠出了這句話,宋楊威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就不怕爆倉賠的一干二凈,被董事會的其他人掃地出門嗎?”
如此耿直的操作模式,多半還是那家伙親自動的手。
不過,也正是因為陸舟的“耿直”,宋楊威這邊漸漸感到了一絲棘手。
五十億的空單砸了下去,連點水花都沒有掀起來。就算是他們揚威資本,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十億來打水漂打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