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管事再回來時,說道:“主人請殷姨娘去花廳。”
殷茹暗中長出一口氣,緊跟管事進入顧誠府邸,這是她第一次來顧誠的宅邸,府門上尚未懸掛世襲侯府匾額,可府中處處精巧,富貴而不奢靡,透著雅致,空氣中都泛著淡淡的書香氣息。
以前殷茹看不上顧氏的做派,覺得他們這些世家骨子里是虛偽的,總是端著派頭,看重的規矩不如富貴權勢重要,如今她才明白規矩才是最大的護身符。
倘若蕭越重視規矩,她會淪從正妻淪為侍妾?
倘若蕭越受過嚴格的士族培養,他也不會變得這么無恥狠心,再如何不喜妻子,也會給妻子一分禮遇和體面。
就如同姜氏,一直不討丈夫的歡喜,可當家夫人的位置坐得穩固牢靠,丈夫再寵愛小妾,偏疼庶子,他們威脅不到姜氏的地位。
殷茹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不曾正視自己言行有失,讓人看不起,只把自己的一切不幸歸結到蕭越身上。
坐在花廳中,殷茹難得放松的品著香茗,她不必再戰戰兢兢,有多久她不曾如此舒心過了。
門簾被挑起,顧誠披著玄色外敞,大步走來。
殷茹怔怔望著顧誠,眸中蘊含著千言萬語,歲月格外偏愛男人,同年歲的男子要比女子顯得年輕一些,顧誠比上次見面,好似更沉穩,更有成熟男子的醇厚氣質。
是因他身具內勁的原因?
顧誠的俊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皺紋,黑瞳泛著儒雅,一股書卷氣息,挺拔的身軀蘊藏幾分力道,誰都不會把他只當做文弱書生。
他穿戴不夠奢華,唯有再腰間墜著一塊玉佩,溫潤的玉光緩和他身為閣老的凌厲官威。
“……顧……顧閣老。”
殷茹屈膝,她看不起溫吞的男人,總覺得位高權重的男子更值得依靠,現實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被男人溫柔以對,對女子來說才是幸福的。
她為何當初拋下溫柔的,暖暖的,專一的男人?
前兩年殷茹會為顧誠擁有的權勢后悔,今日她真真是為舍棄顧誠這個男人后悔,無關功名利祿,無關權勢地位,只為顧誠!
此時脹滿胸腔的悔意重得讓殷茹窒息,讓她甚至覺得自己沒臉再見顧誠,忘記她來此的目的,不好意思再向顧誠哀求……
顧誠平靜的點點頭,如同再看一個不熟悉的人,殷茹是美,是丑完全影響不到他,淡淡的說道:“你有關燕王妃的消息?”
“若是不用燕王妃的安危,你會讓我進來嗎?”殷茹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求,想要聽到顧誠否定的答案,哪怕顧誠看在顧明昕面上也好。
證明顧誠在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在意她。
顧誠的手搭在扶手上,“當然……不會了。”直接無情的戳破殷茹最后的幻想,“把你所知道關于燕王妃的消息都說出來,否則……”
他端起茶杯。
門口的管事道:“送客,送殷姨娘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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