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雄的腦袋最后被馬軍切下來丟到張貴腳下時,滿臉是血的他好似從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叫周圍眾人都不寒而栗。
抹去臉上的鮮血,馬軍沉默地站回了隊伍,從今往后他便是高進的手下,就是高進要他這條命,他也絕無二話。
張貴看著腳下兒子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面孔,幾乎啞掉的喉嚨里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高進,我在下面等著你,你如此惡毒,他日必定……”
“啪!”
高進一鞭子抽在張貴臉上,疼的張貴再說不出話來,而他身邊的同伴們全都是一臉快意,沒人愿意讓張貴痛快的死去。
“你們既然降了,我自該放過你們。”
高進終于看向俘虜,這些官軍都是河口堡本地人,雖說他們在張貴手下當兵,日子過得極苦,可誰能保證放他們歸去后,會對張貴之死守口如瓶。
隨著高進的話,俘虜們的心都吊了起來,先前營地剛破時,投降的馬賊可是被那些家丁們刺死,只剩下六個還活著。
“張貴暗害我高家商隊,殺我阿大和我一眾叔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高進必殺張貴,取其首級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對,對,高爺,張貴死不足惜,您殺了他,也是為咱們河口堡除一大害。”
官軍里的老兵油子們紛紛喊了起來,這個時候誰會為了張貴這個狗官去忤逆高進的意思。更何況官軍里,本就有不少人巴望著張貴死了。
“我殺了張貴以后,若是你們中有人去告官,我便要帶著兄弟和屬下亡命關外去做賊,我高家世代忠良,我阿爺跟著戚爺爺在薊遼抵御北虜,我阿大當年也曾為朝廷在高麗殺過倭賊,他們都是響當當的英雄好漢,我高進清清白白,絕不會做賊。”
聽到高進的話,幾個老兵油子面面相覷,誰都明白高進是什么意思了,高進不想殺張貴的事情暴露,但又擔心他們中有人會告官,這是在管他們要投名狀!
“高爺,您說吧,要咱們怎么做,才能讓您放心!”
幾個老兵油子里,有人站出來道,算是代表河口堡的官軍和高進談投名狀的事情。
“你們每人都割張貴一片肉,我便信你們不會報官泄密,害我失了清白。”
聽到高進的話,幾個老兵油子都心驚不已,原先在堡寨里見高進練武讀書,面皮白凈舉止斯文像個讀書人,沒想到發起狠來這般可怖,不過他們沒有拒絕的資格,只能答應下來。
“我先來。”
俘虜里,忽地有人跳起來大聲道,高進看去,只見是個面相老實的圓臉漢子,他眼睛通紅地從人群里擠出來道,“高爺,請讓我先割這老狗一刀。”
“去吧。”
接過高進遞來的短刀,圓臉漢子到了張貴面前罵道,“老狗,去年俺娘病重,你卻非要讓俺去給你家做工,等俺回家里時,俺娘死了,還要被畜生啃了尸首,連個全尸都沒有。”
圓臉漢子一邊罵,一邊扒開張貴的衣服,露出那白花花的肥碩肚皮,在上面割了片肉下來,塞進嘴里咀嚼幾口后“呸”地一聲吐在張貴臉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娘啊,兒給你報仇了!”
張貴被生生割了一刀,疼得額頭直冒冷汗,“高進,你要殺我,便是五馬分尸,我張貴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