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循連忙拍著胸脯說道,他在駱駝城的時候,也曾拿著藤條抽那幾個混賬小子,可是家里老娘加上幾個婆娘一個個尋死覓活的,打了也沒什么用,所以他打算把兒子們送來河口堡,確實是有幾分發自真心。
“既然劉兄這么說,我便應下了,劉兄回去后,盡管將幾個侄兒送來就是。”
得了高進承諾,劉循自然大喜,他也沒有多逗留,反倒是趁著午后高陽,徑自帶了隨從離去,神木堡數千難民可還等著他這個千戶安撫,豈能隨意逗留在外,遷延時日!
劉循既去,送行過后。波光嶙峋的水庫岸邊,高進和范秀安一人一根釣竿,商量起那窟野河的航道商貿之事來。
“我這些時日奔波數縣,聽到不少消息,如今這古北寨可是名聲在外。”
范秀安壓根沒在意手中釣竿抖動,只是說著話,古北寨那戰,傳得甚廣,雖說駱駝城里那些將門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平頭百姓那里傳的都是些什么“馬賊兵圍古北寨,高閻羅夜戰八方”的故事,說的是這位高老弟單槍匹馬在數千馬賊里殺了個七進七出這等妄語。
可這等匪夷所思的傳言固然叫明眼人一看便知太假,但是高進能打的名頭還是傳起來了。更不用說最近那神木堡平叛之戰,高進雖然炮制了“白衣入城,閻羅牽馬。談笑間一夜定亂。”的故事來拍那位大公子馬屁,可杜弘域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副總兵,誰敢編排這位的故事,所以眼下延綏鎮治下老百姓口中,他這牽馬的高閻羅反倒是傳出了各種段子。
“如今這大半個陜西的商戶都知道古北寨有老弟你這位閻羅爺鎮著,百邪莫侵,馬賊絕跡,可都是打算去古北寨那里發財。”
范秀安笑著說道,他當日初識這位高老弟,也看中那古北寨的地利,想著日后能壟斷古北寨的商貿之利,原本以為總需個三五年功夫才能做成,可是有了這窟野河航道來做運輸,這壟斷貿易的事情可以說是翻手可定。
“等入秋后,我便在古北寨大肆收貨,以后只叫那些口外商將貨物運到古北寨結算等待就是,咱們自用那航道運輸,往來賺那差價。”
“范兄果然深知我心。”
聽完范秀安所言,高進亦是大笑起來,這壟斷貿易不是他兵強馬壯就行的,他確實需要范秀安的財力來幫他做這件事情,要知道他可不單單是為了賺錢,更重要的是他要壟斷陜西和河套蒙古間的貿易,這樣他日后自然能拿捏韃子,叫他們打生打死。
“范兄,我這里還有半個月左右便要起行,你若是方便,便組織些神木縣附近的商戶運些貨物過來,我這里自然全部收下。”
“老弟說什么話,這等事情乃是我的分內事,老弟不必操心,咱們便按規矩來。”
范秀安清楚高進心思,但如今他并不在乎這銀錢上所獲利益,表示他自會組織商戶運送批貨物來河口堡造勢,這前期收貨都由范記商號支付,高進只需回來后,按著他的收購價再加五成利就行。
按著口外跑商,便是再普通的貨物到了韃子那兒也是翻倍賣的,只不過塞外行商兇險,可高進兵強馬壯,什么不開眼的馬賊敢來招惹他,又能走窟野河的航道運輸,這行商的成本可比那些商隊要低得多。
“好,那這事情便這么定了。”
范秀安給的價格已經是極公道了,所以高進也是一口答應下來,他和范秀安合則兩利,沒理由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