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勒山城,一片死寂,把守此城的兩個牛錄額真,看著沖出去的馬隊片刻間被城下的明國騎兵殲滅,都是心中駭然,馬隊選擇的是明**隊陣線的薄弱處,可是卻被同等人數的明國騎兵阻攔,然后盡數死于騎兵攢射。
“是科爾沁的騎兵,他們果然背叛了大金國,做了明國的走狗。”
城頭上,兩個牛錄額真有人認得策馬而來的吳克善,那些科爾沁騎兵割了勇士們的人頭,然后用長矛插著跟在后面耀武揚威。
“安巴,念在咱們有舊,你此時若是降了,還能有條活路,不然我朔方軍至,絕無活口。”
端坐在馬上,吳克善朝著城頭上有舊的牛錄額真大聲喊話道,隨著他的話語,身后的科爾沁騎兵高舉長矛,十來顆金錢鼠尾的腦袋在春日的寒風中顯得丑陋猙獰。
“吳克善,你們這些科爾沁的懦夫,當年是誰腆著臉送了女兒給我家大汗和貝勒爺做妾的,如今傍上了南蠻子,便反過頭來要咬主子了么!”
安巴大罵道,他當年去科爾沁迎過親,吳克善的姑姑便是那時候嫁給如今大金國的四貝勒黑還勃烈的,不過他不提此事還好,他提了這事情后,吳克善當即眼睛就紅了,當年他祖父確實是高高興興地把姑姑嫁去了建州,可年輕的他卻是引以為奇恥大辱。
隨著吳克善提弓,城頭上大罵的安巴嚇了一跳,雖說這個吳克善是個小白臉,可是那弓箭卻犀利得很。
吳克善沒有開弓射箭,逞一時之快,女真人善射,對方還居高臨下,真要對射起來,他雖然不懼怕,可身后那些部下就要吃虧了。
“安巴,城破之后,我會殺光城里所有的女真人。”
放下狠話后,吳克善讓部下們甩出長矛上的人頭,在地上滾落一地后,便緩緩后退。
“沒卵子的懦夫,有膽便來攻城!”
城墻上,響起了哄笑聲,安巴和同僚并沒有畏懼,雖說城外圍了將近兩千精銳騎兵,他們沖不出去,可是他們不信那些南蠻子和騷韃子能打破古勒城,雖說他們當初把守此城時,大汗說過不管來攻打的明軍有多少,他們都不會有援兵,可是城里留足了滾木礌石和箭矢,他們可不怕對方來攻城。
正午過后,放晴的太陽驅散了最后一絲陰霾,古勒山城的城墻上,女真士兵們忽地看到了山腳下那些明國騎兵后方,有大片的雪塵卷起,風中有歌聲回蕩。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雪地里,射聲營的浙兵子弟們高聲唱起了父輩們傳下來的凱歌,當年他們的祖父甚至是曾祖父追隨戚爺爺曾經殺得入侵的倭寇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平定東南,爾后他們的父輩也同樣唱著這首凱歌,再次在朝鮮將四十萬倭寇逐回東瀛。
哪怕戚家軍早已風流云散,但是浙兵善戰為大明第一的名聲始終不墜,不管是人君的忌憚還是朝廷的打壓,始終都不曾壓垮浙兵的脊梁骨,他們不像其他明軍那樣魚肉百姓,即使是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依然恪守軍紀。
古勒山城腳底下,曹文詔也聽到了射聲營的高歌聲,朔方五營里,中壘、步兵和射聲三營都是浙兵子弟為主干,中壘和步兵營在先前的大戰中早已證明過他們的實力,如今便只剩下射聲營還未在戰場上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