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讀書人救不了大明,他們只會做官,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爭權奪利,便是那些個所謂的閣老名臣也不過是如此罷了,尚且不及他眼前這位魏公公。
于是陸文昭也開口了,“魏公,今日東虜只是驅趕那些敗兵攻城,間以小股精銳登城,咱們是守不住的,還請魏公速做決斷!”
陸文昭是魏忠賢信重的手下,連陸文昭都這般說了,魏忠賢也不由思量起來,就在這時候城墻底下忽然有人高聲道,“城墻上魏公公可在?”
魏忠賢聞言不由回過神來,這時候陸文昭已經領著東廠番子探出城墻望去,天色昏暗,只能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你們是何人?”
“陸百戶,是我!”
盧劍星聽得城墻上聲音熟悉,連忙高聲道,他這回是和幾個夜不收悄悄潛到沈陽城下,來見魏忠賢這位監軍太監的。
“放吊籃。”
陸文昭讓人放下吊籃后,朝身后魏忠賢道,“魏公,是錦衣衛在小杜總兵的盧百戶回來了。”
“快拉他上來。”
魏忠賢的面色變得緊張起來,雖說努爾哈赤這逆賊親至,杜弘域這路兵馬多半是全軍覆沒了,可眼下他又不由生出些希望來。
很快,盧劍星和幾個夜不收上了城墻,還未站穩,魏忠賢已經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魏公公……”
“你們都下去。”
魏忠賢見到盧劍星欲言又止,立馬回過神來,朝左右吩咐道,只留下了陸文昭。
“小杜總兵如何了?”
“魏公公,小杜總兵和戚老將軍戰死殉國,要不是大都護兵至……”
盧劍星當即將斐芬山之戰講給了魏忠賢聽,只聽得魏忠賢和陸文昭都是屏住呼吸,雙眼圓睜。
“劉綎愚蠢,杜松該死。”
魏忠賢忍不住罵道,劉綎和杜松兵敗,他和楊鎬皆不知內情,如今才知道這兩個老匹夫生生白送了七萬大軍,而東虜死傷不過兩三千罷了,尤其是劉綎那里,還叫東虜捉了兩萬多俘虜,今日被東虜驅趕來攻城。
“高都護何在?”
“高都護救下小杜總兵殘部后,軍中糧草不足三十日之用,只能……”
盧劍星低聲道,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卒都知道大都護盡力了,當日從尚間崖撤退時,數個牛錄的女真騎兵尾隨大軍,夜不收、背嵬營和白馬騎精銳盡出,彼輩卻避而不戰,陰魂不散。
“我知道,高老弟是沒有辦法……”
魏忠賢喃喃自語起來,高進領兵從陜西千里迢迢地趕來,能帶一萬多兵已經是極限,沒有糧草,朔方軍再強,難道能餓著肚子打勝仗嗎?
這時候魏忠賢不由想起這場大戰,何其可笑!努爾哈赤那老賊去歲大掠遼東后,朝廷為了籌措軍費和皇爺討價還價了大半年,最后還是皇爺內帑出了大頭,兵部議銀三百萬兩,可最后這三百萬兩又有多少是用到實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