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應道:“確是生面孔,要見你的看是個普通小子,只是有人認得他身邊兩個同伴,一位乃是房宰相家的,另一位是盧國公家的,生怕冷落不起。”
凝心聽罷,說道:“你去讓媽媽告訴客人,本姑娘身子確為不適,需要一百兩下樓錢。”
小雪只好下了樓去。不一會她又走了進來,拿出一紙遞給凝心,說道:“客人說他很窮,只有以詩詞代替,若是姑娘愿意就請穩步,否則也就罷了。”
凝心接過紙頁,鄙視地說道:“這客人寫得一手好字啊,只只如同小蛤蟆般扭成一團。”
小雪聽得,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凝心仔細看了幾眼,突然神情緊張地吩道:“小雪快下去替我通傳,我稍作換裝馬上就到!”
片刻之后,只見樓梯間一佳人翩翩然拾階而下,美人淡掃蛾眉,只是膚若凝脂,笑靨如花,朱唇皓齒,旁有梨頰生微渦,淡香隨風飄送,猶如春日桃花初綻。
“敢問哪位郎君要見小女子?”凝心朝三人施了一禮,柔聲問道,聲如黃鶯出幽谷,聽者無不心酥。
程處弼大煞風景地嘿嘿一笑,指著旁邊的方武說道:“俺家武哥要見你!”
方武笑笑,尚未出聲,凝心揚了揚手中的紙頁搶先說道:“敢問此曲可是郎君所作?”
方武厚著臉皮點了點頭,送上去的就是為高陽而剽的《聲聲慢》,反正李清照李大才女要到北宋末才出生呢,不剽白不剽。
“敢問郎君如何稱呼,小女子要付出幾何,方能吟唱郎君此曲?”凝心急切地問道,哪有身子不適該有的樣子。
方武說道:“在下方武,有些小事想與凝心姑娘商量,不如咱們坐下慢慢聊?”
凝心聽罷,當即領著方武過了一雅室,只留下程處弼和房遺愛在一邊凌亂,幸好馬上出來幾位姑娘,將他們扯了去。
方武坐定,緩緩將自己來意跟凝心說了。就是新開張的德勝樓,要搞一場轟動全長安城、且別出心裁的演出會,想要邀請她去作為嘉賓,吟唱兩首詩詞。說白了就是后世的自彈自唱兩首曲子。
凝心很是心動,只是有些顧慮地說道,讓她出場的話費用要五百兩起步,這是樓里的規矩。
方武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說道:“在下是窮人,掏不起這錢的,但是我敢保證凝心姑娘唱過本人的曲子,往后身價自然倍增!且本人的曲子往后就指定由你來傳唱!”
凝心為難地想了想,問道:“郎君另一曲能與此曲相媲美嗎?”
方武笑道:“當然!”
凝心猶疑片刻,咬牙應道:“好吧!小女子應承你!即使媽媽不允,小女子自掏荷包便是!”
難怪凝心如此心動,貞觀這年頭還是停留在豪邁、波瀾壯闊、或是悲天憫人的詩詞,極少有類似李清照這種婉約派的。
而兜兜轉轉、細膩得近乎無病呻吟的曲調,偏偏是最能抓住文人士子的心,凝心是最有體會的。此等曲子落到她的手里,豈怕沒有市場!